这个问题陈末目前也无法给出答案。
或许是当时走得急？
再或许是认为血迹找不到他。
因为目前的刑侦科技，dNA确实还未出现。
指纹之类的即便留下来，也无法像后世那样直接锁定人贩子身份。
“咱们一直认为小波被人贩子偷走这点，其实有些情况是说不通的。”
陈末面上陷入思索。
“人贩子拐卖孩子的正常操作是什么？”
“迷晕对吧，再不济也让孩子立刻失去反抗能力。”
前世看很多电视剧电影，当中都出现过人贩子拐卖孩子的情节。
一旦出现这个情节，必定会出现类似于用棒棒糖把孩子骗走的情节。
但在实际拐卖案例中，用棒棒糖的风险太大了。
像小波这类一个人在家，且没有双腿的孩子。
直接迷晕或者打晕就oK了，怎么还会给他用啤酒瓶反抗的机会？
这本身就不合理。
更让他好奇的是，人贩子不仅没做出任何让小波丧失反抗能力的行为的同时，被打了还没还手！
对一个人贩子来说，拐卖小波这种畸形儿童，目的应该是让其卖惨到大街上去乞讨。
而控制孩子的方法是什么？
一个字，打！
打怕了，也就听话了。
普通人对打小孩子有心理负担，但人贩子根本不会有。
如果有，也就不是人贩子了。
龙皓挠了挠头，他也明白了陈末的意思。
无非就是人贩子的行为不像是个人贩子。
“有没有可能，人贩子不想让孩子受到伤害？”
“再或者，跟你想的那样，他可能根本就不是人贩子？”
在之前的思考中，人贩子拐走小波这样的畸形儿童，其目的就是为了让其卖惨街头乞讨。
目的都这么恶劣了，那么他弄晕孩子，被打了还手，这都是基本操作，偏偏不打孩子的同时，被打还不还手。
属实邪门到家了。
善良的人贩子？
有点违和了吧。
“可是，不是人贩子的话，拐走小波这样的畸形儿童还能有什么作用？”
不仅是龙皓想不通，其他刑警也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能利用的点，也只有卖惨乞讨了。
“有没有可能是器官呢？觊觎小波的器官？”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举手发言。
但却被陈末立刻给否定了。
他倒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如果目的是器官，为什么偏偏是小波呢？
器官做过匹配？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且完全没有任何佐证可以证明这点。
反倒是有很多点可以证实不可能。
器官移植在这个年代，属于尖端手术，不是随便一个医生都能做的。
李森的私人医疗团队，或许能做到，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黑心的医生？
又有几个有钱人。
“这就邪了门了，这家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龙皓摩挲着下巴，思考着。
就在这时，他口袋中的铃声响了起来。
所有人都朝他看来。
这个时候接到电话，一般都没什么好事情。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这是2002年由信乐团发布的一首歌曲，在后世的2024年依旧有不少人在听。
“指挥中心打来的...”
龙皓解释，随后按下接通。
听着对面警员的话，他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片刻后将电话挂断。
“接到孤儿院的报案，一名畸形儿童在昨晚被领养人带出去后，一同人间蒸发了。”
……
……
红枫孤儿院。
这是一家成立已有30年之久，由政府拨款维持运营，根据门口挂着的指示牌大概有五十多个孩子。
之所以将照片挂在这里，也是专门给领养人看的。
占地大概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有教室，有食堂，有居住的房间，学校有的这里基本都有。
“警官您好，我是红枫孤儿院的院长，我叫马丽。”
“我身边名叫曲巧玲，是我们院的领养协调员...”
曲巧玲，今年35岁，从职校毕业后就入职了这家孤儿院，满打满算已经15年了，身穿一件黑色t恤，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身材有些走形，一张圆脸此刻紧张的看向陈末等人。
“先进来坐下说。”
随着院长马丽的邀请，众人也走进了一间休息室内，随后落座。
“小曲，你是当事人，把情况跟警察同志说一下。”
“嗯。”
小张拿起本子开始记录。
“在前天，有个名叫刘刚的人来我们孤儿院，询问领养的条件，我就跟他讲了讲我们这边的要求。”
“然后就在他临走的时候，碰到了小暖，一眼就喜欢上了小暖。”
曲巧玲说着就将小暖的照片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两只眼睛不同，鼻子塌陷，嘴巴也向着右脸咧着。
“你是说，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小暖？”
正在记录的小张看过照片后，惊讶的看向曲巧玲。
不是他有其他想法，而是他在办案，这么诡异的点必须刨根问底。
他问了，末哥跟龙队就不用问了。
“是的，当时刘刚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反应跟你们一样，非常惊讶，甚至怀疑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经过我的询问，刘刚告诉我他的女儿就是畸形儿童，很不幸自杀了，所以看到小暖这个孩子，就好像看到了死去的女儿。”
这个解释倒是能说得通了。
想念女儿，然后找了个差不多的，养在身边当做心里寄托。
“这样啊，你继续说。”
小张记下后，示意其继续说。
但坐在沙发上的陈末，看向曲巧玲的目光却沉了下去。
两起案子的性质基本上是一样的。
且两个孩子是前后脚失踪的。
如果这个所谓的刘刚，收养小暖的理由是因为想念死去的女儿。
那么老田家的小波呢？
是又在想念死去的儿子吗？
解释不通的！
而且，通过曲巧玲不断在大腿牛仔裤上摩擦手心当中的汗，可以看出他在紧张。
但微表情告诉陈末，这份紧张不单纯是来源于普通人面对警察的紧张。
还有更深层次的紧张。
“你在撒谎！”
陈末突然打断曲巧玲的叙述，令其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