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清吏司郎中虽然只是打了十板子,但目的也就是要让他们这群贪官放松懈怠,继续大着胆子去宿娼。
其实官员哪有不贪的?很多时候,他们不可避免的都会进行贪污。
有意无意的,也就贪了。
所以这扫黄和打击贪官,不可能把所有贪官都给收拾了。
那怎么办?
筛选。
把那些过分贪污的,胆子大的,无视法度的给筛选出来收拾了。
太孙下令,朝臣不准宿娼。
结果这种情况下,你还敢?
那说明你是真目无法度不知收敛啊。
那平时贪污胆子不是更大?
不能把所有贪官都收拾了,但朝廷不准你干啥,你还敢干,那这样的官,就一定要查了!
所以啊,朱雄英就是要以这样的法子,筛选出一部分不听话,不服管,胆大妄为的贪官,把他们处置了。
如此一来,既能清除掉这部分太过分的贪官污吏,又能对其他官员,起到震慑作用。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不少文官们,就发现朱雄英这所谓的严惩宿娼官员,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反而对武勋严苛,不仅抓了就打十板子,还得送太孙那儿去,搞不好还得挨打。
文官们被抓,打十板子就算了。
差距很大,也让文官们不那么怕了。
于是乎不少官员,就继续开始宿娼。
这些人为了色欲,十板子根本不放在眼里。
对于朝廷的规定,觉得也就那回事。
朱元璋本来就有命令不准官吏宿娼,他们还不是照样?
你太孙现在又换这事儿,照样该嫖还是嫖。
几天时间里,蒋瓛就向朱雄英汇报,说是文官里有四个宿娼。
武勋里有两个。
朱雄英冷笑:“胆子大也就罢了,脸也不要了?不知道这宿娼,搞不好要上报纸?”
蒋瓛就说:“殿下,这些人……熟臣直言,他们不怕上报纸,恐怕也是因为名声本来就不好,无所顾忌了。”
朱雄英闻言点头:“估计,这些人贪的很,查得怎么样?”
蒋瓛说:“都有贪污,吏部和户部的三个官员,贪污最多。礼部的……甚至和科举有关,私底下怕是收了不少好处。”
朱雄英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抓,继续查,等差不多了,孤就在朝堂上,把他们一次性收拾了。”
蒋瓛点头说:“臣明白了……”
“对了,你说武勋也有两个,他们贪污没有?”朱雄英询问。
蒋瓛就笑了笑:“这两个人,分别是西凉侯濮玙,和永平侯谢成!
臣查过了,他们平日里收点小礼什么的,受贿是有,不严重,贪污就没有,也没机会。
这些武勋总体富裕,况且他们现在大多没有实权官职,想贪污也不行。”
朱雄英想了想,也是。朝廷里,文官参与政治民生,有个官职,那就有门路贪污。
哪怕是区区县衙里一个书吏,普通百姓也有要求他办事的时候。
那些武勋,则是不同。他们大多都没有职位,只是带着爵位享受了。
就算有职位,负责的东西,和其他人一般没啥牵扯。
比如郭英,是禁卫军统领,负责皇帝安全。
他能贪污啥?
还有中军都督府的徐允恭,谁敢贿赂他?贿赂他,调点兵马?
那就不是贪污,那是找死了。
所以总体来说,武勋都是掌兵的,他们不会跟其他人打交道,别人也很难规矩到他们。
一般的贿赂,他们也看不上,毕竟待遇挺好的了。
但是这宿娼了,也得惩罚。
朱雄英就说:“这两个人,惩罚没?”
“回殿下,一人十板子。”
“不够,文官十板子只是开始,目的是查贪。武勋那就真的教训下,把他们给孤叫来!”
蒋瓛奉命离开。
朱雄英想了想,这个永平候谢成,也是淮西开国元勋,平日里和蓝玉走得近,属于太孙党。
西凉侯濮玙,这个人很有特点那就是性子直,直的可怕。
在历史上,他爹金山侯濮英是相当忠臣的人,是几年前北伐的时候,由于带着三千兵马殿后,被北元数十万大军包围。
这位猛男也是战至最后一刻,被抓后,北元打算利用这个猛将,和大明交谈,谈条件换好处。
所以就打算把濮英好吃好喝伺候。
结果濮英反而绝食,不吃不喝,后面为了不让敌人利用自己威胁大明,他甚至自杀了。
这一壮举让人敬佩,朱元璋都感动哭了。
濮英的儿子,就是濮玙。
这濮玙和他爹很像,是个刚猛直男。
历史上,因牵扯蓝玉案,朱元璋杀了不少人,濮玙和蓝玉也走得近。
可朱元璋还是没舍得杀,要搭配他去边关,也等于放了他一命。
结果这家伙就硬刚朱元璋,说自己老爹为大明自杀,你朱元璋还怀疑我勾结蓝玉?
就这句话,别人都不敢说,他敢,可见性子是真直!
当然,如今朱雄英在,蓝玉不会有事,这些淮西武勋,朱雄英自然也要全部留下。
正想着,西凉侯濮玙和永平候谢成就来了,纷纷跪下行礼。
永平候谢成五十多岁了,濮玙倒是年轻,三十来岁
朱雄英瞥了眼他们,就说:
“你二人好大的胆子,孤不准官吏宿娼,你们知法犯法啊?”
永平候谢成赶紧惶恐说:
“臣知罪……请殿下责罚……”
朱雄英看向西凉侯濮玙,皱眉:
“你怎么不说话?”
西凉侯濮玙抱拳:
“某是粗人,不善言辞,但也知殿下扫黄,志在肃清朝纲。”
朱雄英:”哦,你知道啊?那你还嫖?”
西凉侯濮玙又说:
“某是粗人,不善城府,却也看出,殿下扫黄,对武勋严惩,对文官轻罚。虽不知为何,但殿下必有深意,故而,某愿以身入局……”
朱雄英愣了:“哦……你还有理了?孤还得谢谢你嫖?还以身入局?那多辛苦你啊?”
濮玙:“某是粗人,不善讲理,但也知尽忠,为殿下做点什么。请殿下打某板子……杀鸡儆猴。”
朱雄英冷笑:“编,继续编,孤有在听……”
濮玙一脸认真:“某是粗人,不善辩解,回去后恐家中母虎误解,故而请殿下写个条子,证明某只是为殿下谋事,不为宿娼……某便足矣……”
朱雄英:“?????”
搞了半天,套路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