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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会用那双温热的手,温柔的抚摸睡梦中的他的脑袋或者脸颊,这还是很偶然的一次知道的。

幼小的五条悟很贪恋母亲的温柔,于是,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天晚上他都不舍得那么早的睡去,总是强撑着精神躲在被子里等,等那熟悉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等那双温柔的抚摸他的脑袋和脸颊的手,等待母亲的温柔注视,或者亲亲。

为了能让母亲每晚来给自己盖被子,他还总是故意将被子给踢开,想想都幼稚。

可盖被子的那短暂的时间,几乎是他唯一可以跟母亲亲近的时候。

作为几百年才出现的一位六眼之子,长老们根本不允许他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围绕在父母身边,享受快乐的童年。

可是,他是五条悟啊,自小被器重的五条悟居然会有羡慕一个无父无母,只能哥哥相依为命的小女孩的时候。

“不知道咒术界关于青行灯一族的记录中,是否记录了那个惨绝人寰的考试。”

考试,惨绝人寰?

五条悟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其实,高专现有的关于各个咒术家族的记录中,是有有关青行灯一族的介绍的,只是,并不多就是了。

记录中说,青行灯一族是北海道一个颇为封闭的咒术师家族,家族术师活跃在咒术界却从不向外人透露家族内部的事情,也极少跟其他咒术家族有牵连。

他们知道的也就是简单的家族历史,如何在咒术界成名,存在了多久,术师有多少,个别术师的术式是什么,等等。

这样无关痛痒的记录在一百七十六前突然停止后,后续再没有新的记录。

“青行灯一族为了能培育出一位可以在关键时刻抗衡御三家的咒术师,每一甲子就会进行一场屠戮考试。”

手指死死地抠着窗台边缘,出云粹脸上幸福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和冷酷。

五条悟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重复了一遍,“屠戮考试?”

出云粹点点头,“就是字面意思,所有在学习所里等待毕业的见习者,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彼此的陪练,他们要用尽自己全部的能力突围,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这简直就是在养蛊啊,能从一众咒术师中突出重围剩下来的,不可能不是顶尖的咒术师,甚至会成为同时代咒术师中的王牌。

她这样说,五条悟顿时就明白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那场屠戮考试中唯一活下来的一位。

但是——

五条悟的嘴巴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出云粹,他记得没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有出云粹的哥哥。

“你哥哥……”

出云粹的情绪明显出现了波动,左眼眶中的那颗黑色的眼珠时红时黑,她的咒力有紊乱的前兆。

“粹!”

被五条悟这么一喊,出云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闭上了左眼。

足足冷静了有五六分钟,出云粹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点点头,“我和哥哥将他们全鲨了,包括我最好的朋友。”

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出云粹记得她扎着长长的辫子,柔顺的乌发在背后垂着,粉色的发带绑在靠近发尾一指长的地方。

那女孩很爱笑,也爱偷吃零食,还会偷偷塞给她吃,是个快乐的笨蛋。

她是真的没有成为顶尖咒术师的水平,就是非常普通的拥有术式的术师而已,即便将来外出执行任务,也很可能会死在咒灵手中。

她明明可以选择做一个普通的后勤人员,这样至少能够活下来,但她的父亲却不这样想,麻雀渴望自己能够孵出凤凰,然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倒霉的是,临近毕业要离开学习所了,他们才知道,他们是一群倒霉蛋,遇上了屠戮考试。

出云粹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她摇摇头,喃喃自语,“我不想鲨她的,对别人可能为了活命不得不出手,但是对她……”

她深吸一口气,将痛苦掰碎咽下,“是她自知不可能战胜我而主动自鲨在了我面前,她是自鲨的,可是跟我鲨了她有什么区别?”

“那你哥哥想必……”五条悟已经能够猜到出云粹的哥哥发生了什么。

“我哥哥很疼我,但是现在再想想,我觉得他明明不用死的,是一直以来家族的教育像锁链一样束缚了他,让他根本做不出违背家族的事情,这大概是我跟哥哥不一样的地方。”

五条悟静静地听着,出云粹娓娓道来,“我曾经乞求哥哥跟我一起走,离开青行灯家,可是哥哥却说,那样会很难,一生都将被追杀,一生都将颠沛流离,他不想我一个女孩子过那样的人生。”

出云粹低下头去,葱白的十指绞啊绞,她痛苦又委屈,心都在颤抖。

“哥哥跟我最好的朋友一样,用他的生命成就了六十年才会出现一位的屠戮之主。”出云粹自嘲的笑,她忽然抬起头看着安静聆听的五条悟,问道:“他很可笑是不是?”

五条悟眉头深锁,脸上再没有了轻松的表情。

他看着出云粹,一时间无话可说,对待一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而死去的人,他无法说出不敬的话。

他从来没想过在面对危险和困难时保护一个人是什么难事,那是因为他是现代最强咒术师,是那个被称为神之子的六眼五条悟。

正如夏油杰说的,很多在别人看来难如登天的事情,在他眼中却易如反掌。

换做是别人的话,换做一个能力平平的人的话,他不知道身处绝境该如何保全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本身有着非凡的实力的他,没有立场去评判一个相比之下普通的咒术师,这不公平。

“我的领域青灯夜游境,以及我可以使用的家族祖传术式式神操术,这些都是我哥哥的术式。”

出云粹笑了一下,问五条悟:“杰的咒灵操术厉害吧?”

五条悟不知道出云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哥哥的式神跟杰的咒灵操术很相似,拥有式神操术的人被家族成为百物语之主,只要降服的式神够多,战斗力同样不可估量,一切故事中的神鬼精怪,都可能是被降服的对象。”

这样听起来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咒灵操术呢?

“拥有式神操术的哥哥,再加上拥有灵魂操术的我,我们本可以好好活着,可是为了不破坏家族的族规又能够保住我这条命,他拿自己的命换了,真是个傻瓜,我们兄妹联手的话,家族明明拿我们没办法不是吗?”

五条悟第一次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如此无言,他不知道能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这段历史是他没有查到的,如果出云粹不亲口说的话,他穷其一生也不会知道在一百七十六年前,一个名为青行灯的咒术家族,有这样惨绝人寰的族规和考试,也有这样令人既觉得愚蠢又觉得动容的兄妹情。

他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