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一切背后者，正是这个毫无心肝的秦无命。
田哓哓心中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位世子这位热心书友。
只见秦无命长指一划：“去，在这里埋好伏兵。”
替身将领垂首：“是！主君，末将请命，率骑军从侧翼拦截那位世子！”
“不必。”秦无命目光空空，落在地图上，“一人足矣。”
替身将领心神微凛，却不再多说，拱手退下。
田哓哓担忧地望着秦无命。
他要一个人，单挑那位世子的千军万马？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大步走向部下为他准备好的行宫。
他的指尖微微发凉。
她偷眼看他，见他眸底清冷，神色有些坚毅和决然。
他返身，慢慢关上了殿门。
田哓哓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觉这殿中静得叫人心头发毛。
她不怕他，不怕他对她做出任何事情, 但他此刻的状态显然有些不正常，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直是乱的，身体一直是冰冷的。
阖上殿门之后, 他有好一会儿一动也没动, 就那么静静地背对着她, 站在那里。
他今日穿着黑袍，领口、袖口和袍尾都有暗金色的隐线纹绣，在这光线略显昏暗的大殿中，一晃一晃, 发出点点冰冷的微光。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起伏, 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秦无命……”
她轻轻唤了他一声。
带一点点局促的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回旋了片刻。
他终于慢慢转过了身。
“哓哓姐, 我现在要你。”他说。
她怔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
她动了动嘴唇, 愣怔着, 看他两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她打横抱向内殿。
云榻清清冷冷, 窗户紧闭, 殿中一片昏暗。他半点没有要燃烛的意思，把她平平放在云榻上之后，拈出一枚玉简, 看了片刻，搁在玉枕旁边，然后开始解衣。
黑袍滑落在地。
他垂着头，一言不发解掉了她的衣裳。
他的目光很空，俨然有着沉重心事。
直到他合身覆上来时，她仍然没有任何准备。
她抿住了唇，轻轻搂着他的脖颈，温柔地应和他。
他明显不专心，时不时便会不自觉地望一眼枕边的玉简，好像在等待什么消息——她也分辨不出，他是想要等到什么消息，还是不想要等到什么消息。
两个人都心不在焉。
他的身体是冷的，就像是机械地在完成任务一样。
她的心中惊疑不定，此刻的秦无命，再一次让她无法看透。就像当初那个随时可能发病的，处于混乱之中的疯子秦无命一样，这一刻，除了能够确定他不会伤害她之外，她对他的情绪一无所知。
外面透进来的那一丝昏暗的光线彻底消失了。
“秦无命……”她轻声说道，“一个多时辰了。”
他动作一缓。
缓缓转头看她。
黑暗中，他的眼睛像是两粒燃着暗火的星星。
“真的受不了了么？”他终于开口问道。
声音平静，有些哑，但不是那种漫着黑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