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野说话语气缓和很多，剃了胡茬子面上好看很多，桑田用吸管给他喂水，他头一歪，拒绝道：“我没病入膏肓。”
桑田把吸管插进他嘴里，“我被专门安排来伺候您，您就受着吧。”
程牧野出了很多汗，缺水厉害，一口气喝见底。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桑田问他。
“头疼，身上也疼。”
“正常现象。”桑田拿出水银体温计，掀开被子，放到他的腋下，“还要烧起来的。”
“你不心疼我？”他配合的夹紧体温计。
“心疼。”桑田捂着左胸口，“啊，心口好疼！”
“你真敷衍。”程牧野眯着眼睛笑。
“那还要怎么样？”桑田看着他，眼睛睁大，故意露着无辜。
“你陪我躺会儿吧，我一个人这样躺着好无聊。”程牧野说。
“你别耍流氓，这里是妇女儿童医院。”桑田盯着他裸露出来的胸膛说。
“我衣服呢？”程牧野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
“汗湿透了，给你脱了。”桑田在他身下垫了干净的浴巾，方便吸汗换洗。
“你看，你才是耍流氓。”
“我是医护人员。”
“以职务之便谋一己私利。”
“看了就看了，还摸了呢，怎么辣？换黑护士来陪护，行不行？”
“不行。”程牧野又眯起了眼睛，“我已经当了一年多和尚，你别撩拨我，我受不了。”
“.......”
程牧野这一场病染的厉害，烧退到38度，立刻又升起来。
还没到用药时间，桑田担心他烧得难受，她把从王立那学的中医推拿退烧法，全往他身上用。
从胳膊推起，然后额头和后背，桑田一口气不歇，奋力在他身上又推又按。
“这行不行啊？”程牧野看她折腾的满头大汗，质疑道：“跟闹着玩似的。”
“这是小儿推拿大法，你不懂。”桑田在他后背上使劲搓，“中医博大精深，老祖宗传下来的技法。”
“你下来歇会，疟疾而已，我吃过青蒿素的，会慢慢好起来，烧不死我。”
“疟疾严重也会死人的。”桑田往他背上捶了一拳，“你在非洲待了这么久，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没事的。”程牧野趴在枕头上，缓缓说，“十几年前我刚来非洲，那时候非洲无论自然环境还是自然环境，都很差，每隔三五个月就得一次疟疾，吃点药就好了，这次可能因为暴雨挖堤抗洪，熬了几夜，抵抗力差了点，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十几年前你几岁，现在你几岁，你不想活命吗？”桑田听见他讲的话，更加来火，“卖命挣钱，自己没花着几两，都捐出去做慈善，你蠢不蠢？你还总骂我，你也想死了升天当神仙，普渡众生吗？玄幻小说看多了吧。”
程牧野听她这话，有点耳熟，讪讪地笑：“咱俩真绝配！”
“嘁！”
桑田使大劲在他身上来回推，程牧野疼的直哼哼，但不敢反抗。
晚上，白露露派司机过来送饭，程牧野没有胃口，只肯喝了一碗白粥。
桑田忙活一天，饿的厉害，喂完程牧野，她分出饭盒里的一半饺子，坐在床边的桌子上开吃。
程牧野侧躺着看她吃，没话找话的和她闲聊。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爱吃饺子？”
“这里是非洲，没有挑食的权利。”桑田咬着肉馅饺子，总觉得缺点味道，“今天是小年，白领导让所有人回小院包饺子吃，为了你，特地让司机送来一大饭盒的饺子，怕怠慢了你这尊财神爷。”
“你们背后都叫我财神爷？”
“没有，白领导今天才告诉我们这个医院是你公司援建的，还有实验室。”桑田边吃边问，“我当时来非洲，是不是也有你的干预？我没有毕业，资历不够，也不是东城医院的正式职工，阿巴特这里的待遇好，城市也不落后，医院工作也单纯，应该很多人想来镀金吧。”
“没干预，我只是找人催了下进度。”程牧野如实说。
那时候她状态很差，许宁告诉他她递交资料想申请来非洲，名额紧俏，让他给想想办法，也是逼他放过她。
她当初递资料申请的其实是F国另外一家医院，面试时没有通过，他找人查了查，了解到他援建的这家妇女儿童也需要人，便找人运作了一下。
这个岗位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的待遇，但他知道很适合她。
他花钱攀关系养人脉，就是为了有一天能为自己所用，但她自尊心强，他怕她知道后不肯接受，所以并不打算告诉她的。
“这还不算干预吗？”桑田慢慢吃着饺子，问道。
“我援建了医院，还不能提点要求吗？又没有要安插什么大人物，也没有要什么特权，只是介绍一个干活的牛马而已。”程牧野见她听他这么说，脸上并没什么反应，问她：“你不生气？”
“白领导告诉我的时候，已经生气过了。”桑田平静的说：“我不知道也不能控制的事，再生气也没用，我要拒绝内耗，等我变得强大，自然会脱离你们的掌控。”
“不错，有长进！”程牧野笑，“但你别想甩掉我，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
“你脑子烧坏了吧。”桑田放下筷子，转过身，“非洲找不到合眼缘的女人，你就快点回国娶你那个门当户对，制服姐姐，又飒又刻薄，和你天造地设的一对。”
“还在吃醋呢！”程牧野继续解释，“嗨，都怪我生的太帅，把那个沈琢迷的犯花痴，我连她手都没碰过，她却总嚷嚷着要嫁给我，找不着我，就去缠我妈，哄我外公外婆。”
“那次断胳膊，就是我不想理她，她开车堵我，给我车都撞了个大坑，我看在我妈和她爹的情面上没追究她责任，没想她还敢怂恿我妈去找上你。”
“我又不真傻，怎么会娶她那么个丧气娘们。”
“放心，有你在，我谁也看不上.......”
桑田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拿起水杯，把吸管塞进他嘴里，“真烧糊涂了吧，满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