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屁拍到马腿上，张莱和小唐再不敢来小院。
张莱经常去医院找桑田，有时候发现了好吃的小馆子，带桑田去吃，有时候给她送他家里寄来的辣椒酱牛肉酱，有时候啥事没有，在实验室坐一坐，看桑田干活。
白露露问桑田：“你俩是不是处对象了？”
桑田笑：“没有啊。”
白露露：“他在追你？”
桑田：“我们是同学，他刚来非洲不认识几个人，来找我说说话解闷。”
白露露：“哄谁呢？那小子天天来找你玩，笑得都有皱纹了。”
桑田：“人才二十多岁，那叫笑纹，你脸上的褶子才叫皱纹。”
白露露：“不靠谱的小子。”
桑田：“你靠谱，你给他介绍点人脉呗，年轻小子需要老道传授经验，你行行好。”
张莱来了一的多月，处处碰壁，真一箱药都没卖出去。
中成药在这边市场量很小，主要是华人在用，他跑了一些华人药店，老板都只留下他的样品，没有下单的。
桑田指着桌上的半瓶糖浆说：“你看这药就他家自研的，效果很不错，我嗓子干痒干咳，喝了两天就好了。”
白露露听闻她说，拿起来仔细看上面的配方和功效，“国内同功效糖浆很多，这药没什么特点。”
桑田挤挤鼻子，“要是很有特点，犯不着到处跑市场了。”
白露露把药瓶一扔，“我嗓子这几天也不舒服，让他送我几瓶喝喝看。”
桑田看着他笑：“不兴白嫖，一瓶15块钱，你要几瓶，我先替他收钱。”
白露露斜了她一眼：“滚犊子！”
张莱肯定不会吝啬这几瓶糖浆，收到桑田消息，立刻给白露露送了一箱过来。
不过半个月，张莱就来了糖浆订单，是本地几家公立医院集体采购，量不算大，价格也低，但张莱对接走流程丝毫不马虎。
他还和小唐一起趁热打铁，送糖浆的同时，也送了几样其他的药，然后渐渐的开始接到其他药的订单。
凭着他家的中成药疗效好，供应快，渠道就这样打开了。
都忙了起来，桑田好久没看见张莱和小唐的身影。
圣诞节这天，张莱给桑田发消息，说晚上来小院一起过节，食材他们已经准备好，京北铜火锅，这些天他摸清了白露露的一些喜好，他不拿回扣不收礼，只是有点嘴馋。
桑田知会白露露，提前下班随张莱回小院准备。小唐有上次的翻车经历，早早把新鲜牛羊肉和蔬菜水果搬到小院，老老实实蹲在厨房帮保姆艾米洗碗摘菜。
张莱买了很多彩灯彩带，桑田和他一起在院子里装饰圣诞树。
桑田在树下系彩带，想到他拿来的两大瓶药酒，桑田不放心的说：“今天可千万不要让小唐喝酒。”
“知道，桑大婶。”张莱站在凳子上挂彩灯，“你说了快一百遍了。”
“咋滴，不耐烦啦。”桑田仰头笑，“我怕你们不长记性，再惹了白领导，他能帮你们牵线搭桥，也能给你都搅和黄了。”
“我错了，你说的是，一百遍也不为多，你再念叨吧，我保证不回嘴。”张莱及时认怂。
“认错态度良好，原谅你啦。”
桑田的脸上漾满了笑，像一朵绽放的桃花。
“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传来。
桑田寻声去看，脸上的笑瞬间凝住。
只见程牧野抄手站在小院中间。
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还是以前那副模样，黑脸黑衫，趿拉着人字拖。
他面上瞧不出情绪，也看不出表情。
他就那样站着，冷冷的，像跟水泥杆子杵在那儿。
桑田心里颤了下。
张莱倒是认识他，跳下凳子，上去打招呼，“你好，程总！”
程牧野点头回应。
白露露和一行人随他后面都回来了，院子里变得热闹起来。
虽然是洋节，但人都乐于过节，无所谓什么节日，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高兴最重要。
张莱可能跟他妈妈学过手艺，麻辣火锅和清汤火锅，都是他熬的底料，蘸料也是他亲手调的，获得所有人的好评。
在一闪一闪的彩灯下，一群人嗨吃嗨聊，很欢快。
桑田和杜鹃挨着坐，小唐发挥他社牛的天性，倒酒端菜活络气氛，因为上次的胡言乱语，也没人劝他喝酒，怕他嘴巴又不受控制，胡言乱语扫人兴致。
张莱说这药酒是他家的祖传秘方，滋补肝肾，健脾除湿，男女均可，小唐给三个女士都倒了半杯。
白露露提酒祝节日快乐，桑田端起酒杯一大口，顿时呛的直翻白眼，张莱及时递给她一罐可乐。
“轻点喝，这酒起码50度，你这样两口就倒了。”
“真辣！”
桑田呼着气，喝了好几口可乐才缓过来。
一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神，她扎下头继续吃涮肉。
她不想想程牧野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爱来不来，就当陌生人。
她一边吃，一边听人天南海北的聊家事和八卦，有人提酒，她就跟着喝一口，垂着眼皮，不再看对面一眼。
小唐眼尖，看谁的杯里快空了，就不着痕迹的给人满上。
他第二次给桑田加酒时，张莱哎哎哎的制止，“小姑奶奶哦，喝不得了。”
桑田不说话，端着酒杯示意小唐给他倒，一双眼睛秋水汪汪，闪烁着柔弱娇媚，直把张莱看心软了，“得，你喝吧，反正你明天不用上班。”
小唐给她又倒了半杯，桑田眉开眼笑，其实她已经看不真切，眼前都是一团团的人影，早分不清谁是谁。
突然手心一空，酒杯被人夺走，“你喝不了了。”
桑田摇晃着脑袋抬头，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刚刚的声音是程牧野的，“叔叔，merry christmas~\"
舌头打结，两个单词说的乱七八糟。
“越菜越爱喝。”程牧野皱了皱眉，大手捏着她的手臂，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上楼醒醒酒吧。”
艾米过来拦腰扶着她，她甩开程牧野的手，朝一桌人嘿嘿笑着挥手：“我歇菜了，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