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国近些年和中国合作密切,经济飞速发展,首都阿巴特是一个现代化的大城市,并非一般人印象中贫穷落后的景象。
机场就可以体现出来,风格和设施与国内差不多,桑田推着行李箱走出来,本地工作人员礼貌的说着欢迎语,见她箱子上贴着红色小对联,比划着大拇指说了好几个“Nice\"。
桑田一下对这个城市有了好感。
真诚、热情、直接,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在这一无所知的国度,她突然有了莫名的踏实感。
联络人已经给桑田发了的信息,他的车在半路出来点故障,让桑田在机场等一等。
桑田想先找个咖啡店待着,哪知一抬眼,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正前方。
他穿着黑色短t短裤,脚上踩一双人字拖,眼睛上架着黑色墨镜,嘴角轻扬看向她。
脱去商务风的着装,程牧野这副模样看起来像一个不好接触的地痞子。
“小美女,去哪儿?打车不?免费豪华专车,保证安全送到目的地。”程牧野晃悠着走过来。
桑田惊的呆滞住。
“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认识了?”
程牧野伸手摸她的鼻子,触到鼻尖的一瞬,桑田撇头躲开。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外面有30度,你快把羽绒服脱了,别中暑了。”程牧野自然过来拉她的行李箱。
桑田自己抹了抹鼻尖上的汗,开始解羽绒服。
“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堵你啊。”
桑田手一顿,抬头看见程牧野笑得轻佻,翻了一个白眼。
“我半夜到的。”他扯着她的袖子,帮她把羽绒衣脱下来。“你对我态度好点吧,为了来接你,早饭都没吃呢。”
“大过年的,你怎么会来阿巴特?”桑田仍然在纠结这个问题。
“大过年的,你一个人跑非洲来,我不放心,这里小黑哥多,怕给你拐跑了。”程牧野带着她往外面走。
他身高腿长,趿拉着拖鞋在前面走,桑田要小跑才能跟上他。
“有人来接我的,他车坏了,正在路上修车,一会该到了。”桑田在后面说。
“你给他打电话,说你男人来接你,不用他来了。”
“我不知道驻地地址。”
“你打电话问。”
“程牧野!”桑田停住脚步,郑重的喊他名字。
程牧野也停下,回头看。
“怎么了?”
“你看没看见我给你发的消息?”
“看见了,怎么了?”
“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你不懂什么意思吗?”
桑田穿的多,脱了羽绒服,里面还穿着厚卫衣,跟着跑了几步,已经满面粉红。
“分手的意思呗。”程牧野吊儿郎当的站定。
“嗯呐。”桑田睁大眼睛。
“嗯呐你个小鬼头,我不同意。”
“又不是离婚,不需要你同意。”桑田跟他较劲道。
“你敢甩我?”程牧野见她细汗不停往外冒,把她刘海往后撸,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算你甩我也可以。”
“我干嘛要甩你,吃饱了撑的?”程牧野牵起她的手,推着行李箱继续往外走,“我没吃早餐饿着呢,快回市区吃饭。”
异国他乡,扯不清的重逢。
程牧野按照桑田问到的地址,把车开到居民区的一幢二层小楼,桑田在院外按门铃,出来一个本地女孩来开门。
女孩已经收到通知,知道桑田要来,她热情的帮她拿行李。
“你就在车里等,我们两个人搬就行。”桑田对正在解安全带的程牧野说。
“我进去参观参观。”程牧野才不会听她的安排。
其他人都去医院工作了,房子里现在只有这个黑人女孩在,本地官方语言是英语,桑田和这个女孩交流没有障碍,女孩自我介绍说她叫艾米,是这里的保姆,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
桑田的房间在二楼,靠边朝南的一个房间,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个衣柜一个床一张书桌,简单干净。
程牧野把行李箱推进来,在屋里环视一圈,提出疑问:“卫生间在哪里?”
艾米能听懂部分中文,她指着斜对门,告诉他和桑田那是卫生间。
“公共卫生间不方便,你有洁癖,肯定用不惯。”程牧野拧着眉说。
“我住得惯的,我们学校宿舍还不如这里呢。”桑田说。
程牧野走到床边,坐下试了试,“这床垫子硬的跟木板一样,睡觉肯定咯的不舒服。”
“没关系。”桑田不耐的拉他起来,“多垫两床褥子。”
程牧野不罢休,打开阳台窗户,里里外外的看,“这才二楼,阳台外面没有封住,在下面撑着长杆子就能跳上来,太不安全。”
“这里不是大酒店,我也不是来度假的。”桑田把他推出房间外,“我会多放几个老鼠夹在外面的,你就放心吧。”
艾米提前做好了午饭,带两人下楼吃饭。
程牧野扒着米饭,还在说:“还是你去我那住吧,独栋海边别墅,保安管家司机保姆随时候你的命。”
桑田看在他亲自开车接机的份上,忍住喷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不要唠叨啦,年纪大了,憋不住话吗?”
程牧野最讨厌桑田说他老,出门在外面又不好收拾她,只能闭嘴。
吃完饭,程牧野不肯走,在桑田房间阳台上抽烟,倚在栏杆上看她收拾衣物。
桑田临时接到的出发通知,来不及准备物资,只把学校宿舍里常用的衣物带来了,还带了半箱子常用的书籍资料。
程牧野看着她一本一本的把书排列在书桌上,就像以前某个平常的夜晚。
她的医学书籍很多,喜欢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看完不想起身,就顺手堆在沙发旁边的地上,还不让阿姨收拾她的书。
每回找不到想要的,她就一本一本往桌子上理,分门别类排列好,但好不了两天,又会被她翻乱丢在地上,周而复始,那些书不知道被她盘了多少遍。
来之前,他回过泛海,房间被她清理的很干净,没有一件她的物件。
只有衣帽间还和以前一样,衣服包包首饰,她一样没动。
她想摆脱他,和他划清界限。
可他怎么舍得她。
他坐在那个小沙发里,就疯狂的想她,
想她给他掏耳朵,给他缝内裤,给他塞零食,亦或静静的挤在他旁边看书上网刷视频。
他知道她有心结,比如她并非自愿跟他,她继父继母纠葛不断,她学业未完成,还有那个才8周的胚胎......
她需要新的环境,养好身体和心情。
但他不可能再让她在他生活里消失五年。
他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