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满心忧惧,生怕那些恐怖的梦境逐一成真。江序之喜怒无常,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满满都是那个女人被铁链锁住的模样,凄惨又无助,挥之不去。
天刚蒙蒙亮,林曼猛地睁开眼,一眼便瞧见江序之静静地坐在床边,差点把她吓丢了魂。
因为要给孩子喂奶,林曼穿的是宽松睡衣,白皙肌肤不经意间裸露在外,睡衣上还留着星星点点的奶渍。
江序之手持茶杯,修长手指轻轻拨弄着杯盖,发出细微声响。他缓缓将杯盖合上,那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房间里格外突兀。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林曼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没人注意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以及那眼神中刻意为之的冷落。
“醒了?”江序之语气平淡,声音冷冷地响起。
林曼心中有些忐忑,只觉周遭的空气都透着寒意,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江序之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可那眼神却冷得彻骨。仅仅是这样的神情,便让林曼心底涌起深深的恐惧。
“也好,既然你醒了,把人带过来。”他话语不带一丝温度,随着“砰”的一声,茶杯被重重合上。林曼的心猛地一颤,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很快,一个男人粗鲁地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走进来。女人的嘴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拼命挣扎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男人连拖带拽,将女人丢到江序之面前。女人膝盖一软,立刻跪在地上,不住地摇头,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嗯。”江序之轻轻笑了一声,缓缓站起身来。他身形高大,此刻站在林曼面前,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冰凉的手指,轻轻擦过林曼的脸颊,那触感让林曼瞬间打了个冷战。
“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战俘是什么下场?所有背叛我的人是什么下场?除了你之外这里的其她女人又是什么下场?可你,真是这全天下最没有良心的女人。”
江序之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下一刻,他猛地“哗”的一声撕开女人嘴上的胶布。女人吃痛,“哇”地叫了一声,紧接着放声大哭起来,嘴里连忙求饶,指着林曼!
“江先生,都是她指使我的,是她指使我这么做的。她说如果我不把东西带出去,她就要您杀了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啊。我真的….真的不想背叛您,我求求您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
江序之似乎已经不耐烦听女人的哭诉,轻轻挥了挥手。那男人再次像拽着一只狗似的,将女人拖了出去。女人的哀嚎声渐渐远去,直至房间里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
看见江序之手里紧攥着的纸条,林曼瞬间心如死灰,事情已然败露,她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下意识便想逃离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身体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应,刚颤颤巍巍地下了床,还没迈出几步,就被男人猛地一把推回床上。
一双冰冷且粗糙的大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江序之那双幽深的眼眸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不解,仿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为何要背叛自己。
“我待你不薄,你私自逃跑,间接害死了大斌。为了护着你,不让小斌找你报复,我特意把他调走,还派了那么多手下保护你。”
“可你呢?费尽心思给裴砚传递消息,帮他早点来剿灭我,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幽寒,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林曼从未见过江序之这般狰狞的模样,又或许,他本就一直是这副凶狠的样子,只是平日里总刻意装出一副儒雅的表象,如今撕破伪装,才显得如此怪异可怖。
林曼伸手去掰江序之捏着她下颚的手,试图挣脱那令人难受的束缚,见挣脱不开,她仰起头,模样倔强。
“大斌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他是为了你而死,你凭什么觉得我有错?我到底有什么错?”
“江序之,你放我走吧!”
“你就不怕我趁你睡着的时候,一把火把你烧死?”
“呵。”江序之冷笑一声,原本眼中彻骨的冰冷竟渐渐消散。他感受着林曼小手的温度,那柔软的触感在他粗糙的大掌间蹭来蹭去,莫名让他有些触动。他松开了手。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哦,对了,还有那对龙凤胎,那小子的眼神可真像裴砚啊。也不知道要是真被烧成了骨架,他爹还能不能认得他们。”
江序之似笑非笑地说着,言语间满是恶意。
林曼眼眶瞬间红了,心中的愤怒和委屈翻涌而上。她下意识地抄起枕头就朝江序之砸去,可她那点力气,在江序之面前不值一提,枕头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能碰到,便落在了地上。
“老实待着!”门口传来急切的呼喊声,似乎是前线出了事情,江序之神色一紧,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林曼被软禁了。
她想去看看孩子,可江序之却不允许,她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佣人几次三番去请示江序之,得到的却只有冷冰冰的一句,她只能在二楼活动。
林曼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这房子里每个楼层衔接的地方,都站着身着迷彩服的雇佣兵,他们手持真枪实弹,眼神警惕地守在那里。
林曼有时甚至在想,江序之难道不怕这些雇佣兵哪天起了异心,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但想来他应该是不怕的,或许他有后手。
林曼无精打采从房间里出来,刚准备去洗手间,冷不防嘴巴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
“唔唔唔……”林曼瞪大了眼睛,本能地挣扎起来。可身后那人却紧紧贴住她,嘴唇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别动。”
说着,还在她身上蹭了几下。
林曼瞬间怒不可遏,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她猛地一脚踩向身后那人的脚,同时迅速用胳膊肘向后回击!
可对方反应极快,轻易地躲开了她的攻击。就在她正要喊救命的时候,那男人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巴,强行将她带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那人似是带着惩罚意味,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声音阴恻恻地说道:“怎么,学了几招就想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