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林曼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江序之已经一脚踹开面前的一扇门。
房间内整体是灰色调,光线很暗。林曼一路被抱得晕头转向,紧接着便被一把丢在了床上。
尽管床铺柔软,但出于本能,林曼还是迅速蜷缩起身子,双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这时,江序之已经脱掉了上衣,精壮的胸膛上,腹肌线条分明。林曼慌乱中一眼扫过去,竟鬼使神差地数了一下刚好八块。
她强装镇定,颤抖着声音说道:“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你就不怕裴砚报复你吗?”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江序之此刻瞧着林曼,竟觉得她像一只受惊的红眼兔,仿佛自己稍一用力,就能轻易将其捏死。
“林曼。”江序之唤着她的名字,手上动作不停,将上衣随手丢在地板上,便朝着林曼步步逼近。
林曼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味道。江序之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扬起头。
“你浑身上下,果然就这张嘴最硬。我早就说过,他对甘予汐是不一样的,他会为你挡子弹吗?”
“一个男人只会为他心爱的女人付出生命,哪怕粉身碎骨。”
哪怕在车上打过抗体,江序之被蛇咬过的伤口还是泛起了不正常的青紫。
他的手触碰到林曼的脚踝,那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稍一用力,将她带至身前。
刹那间,他冰冷的唇覆上林曼!
林曼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惊惶与不可置信!
“等等。”林曼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带着几分呜咽,慌乱地打断了江序之。
他的眉眼间瞬间染上被打扰的不悦,周身散发着灼人的热度,林曼在这股炽热的压迫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能先洗个澡吗?”林曼怯生生地问道。
生怕江序之拒绝,忙不迭地将沾着泥土的手臂伸到他眼前,“你看,在外面奔波这么久,一次澡都没洗过,浑身脏得不行。”
江序之的目光犀利,紧紧打量着她,明显是不信任,像是问她又打算耍什么花样?
林曼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发誓,绝对不骗你。再说了,这里这么多人守着,你还怕我能跑了吗?”
江序之却不吃这一套,二话不说,直接抱起林曼,语气不容置疑:“一起洗。”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林曼浑身一颤,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她开始挣扎,声音里满是抗拒。
“我真没有这样的习惯,你就让我自己洗吧,这样……这样一会也能自在些。”
她的话意有所指,说得隐晦又急切。
江序之闻言,挑了挑眉,沉默片刻后,终于松口:“好吧,那你去。”
林曼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坐起身,朝着洗浴间狂奔。一进洗浴间,她迅速反锁上门,随后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声落下,林曼才长舒一口气。
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水珠,几步跑到窗户边,用力推开窗户。心头一喜。她早就注意到这栋别墅的二楼很低。
尽管她十分害怕,但求生的欲望还是驱使着她搬来板凳,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一只脚刚缓缓跨上窗户。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女人正满脸震惊地仰头看着她,大声叫嚷道:“哪里来的小偷?你怎么会从序之哥哥房间出来?来人呐!快来人抓小偷!”
女人的叫嚷一声接着一声,林曼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从凳子上摔落。
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目光瞬间与站在隔壁房间窗前的江序之交汇。
四目相对,林曼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心虚,像一只偷腥被抓的猫,眼神不自觉地闪躲。
而江序之则神色冷峻,面不改色,嘴唇微微动了动。林曼虽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却清清楚楚地辨认出那个口型“出来”。
林曼强装镇定,心中却在疯狂盘算,面上不动声色地关上窗户,她刚打定主意绝对不可能出去时,下一秒,洗浴间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林曼!”江序之的声音裹挟着怒火,紧接着,他伸手一把抓起林曼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林曼像霜打的茄子,脑袋无力地垂着。江序之伸出冰凉的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直面自己。
可他掌心传来一阵异样的湿润。低头看去,才发现林曼眼中满是空洞,毫无神采,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滚落。
“还有脸哭?”江序之冷冷开口,话语里满是嘲讽。
林曼像是被这句话击中,又有几滴眼泪簌簌落下,神情满是痛苦与无助。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生怕会伤到孩子。
江序之见状,瞳孔瞬间眯起,流露着危险。
林曼面露哀伤的神色,声音中满是酸楚,语调里也含着悲戚。“我怀孕了。”
她被困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而孩子的父亲正在为另一个女人挡枪。林曼想让自己坚强,可是她只要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心里悲凉眼眶刺痛。
她缓缓抬起头,神色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双唇泄露了内心的紧张。“能不能等一等?等月份大些,稳定点,可以吗?”
林曼偏头去看江序之时。
他已站起身离开。
-
海市医院急救室前,围满了医生。院长面色严肃。
“情况现在十分棘手,那颗子弹的位置与心脏非常近!这场手术如果进行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里面的人身份特殊,我们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动刀,你们谁敢来做这个手术?”
他们在门前商讨着,甘予汐立在一旁,面色如纸,写满自责和懊悔。唇微微颤抖。
声音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都怪我,如果不是阿砚为我挡下那颗子弹,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人就是我了。”
“是我连累了他啊……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夫人居然会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