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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对不住。”柳明月连连道歉,待从一身的红灯笼中探出脑袋一看,她惊讶了一下,“邱公子?你怎么还在杭州?”

他怎么没同邱大人一起回京城去吗?

邱辅披着一件狐皮大氅,衣领上的狐皮是白狐的狐皮,白色油光雪亮,衬的他格外贵气,他看清了撞到自己的这个“巨物”,也惊讶道:“柳明月?额……你这是?”

他左右打量着柳明月身上琳琅满目的物件,闹不明白她这是什么装扮,柳明月“嗨”了一声,道:“这不马上要过年了吗,我出来置办些东西。”

邱辅拢了拢手里的暖炉,道:“你这些东西……一个院子挂得下?”他粗粗数了数,光是各式灯笼就有十来个。

柳明月呵呵笑道:“挂得下,挂得下。”

见她笑得开心,邱辅心情也被带着好了不少,他四处看了一眼,道:“怎么你出来没套马车?”这么多东西,该不会准备自己搬回去吧?

柳明月确实准备自己搬回去,她满不在乎的摇摇头,道:“这些东西也就是看着多,其实都是纸做的,一点也不沉,我走走就到了。”

她此刻拿着满身东西的样子实在滑稽,与邱辅这样一位装扮精致讲究的贵公子站在一起讲话实在对比悬殊,引得路过之人纷纷侧目,饶是柳明月素来有些社牛,也禁不住有些脸红。

邱辅抱着暖炉镇定自若,道:“你走两步我看看。”

“能走的,能走的。”柳明月一面答应着,一面往前走了两步,谁知街道人多,才走出两步就又撞到了人,好好的纸灯笼给撞的瘪了一角下去。

“啊呀……”柳明月万分心疼,这都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买的。

邱辅倒是很有涵养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点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待柳明月心疼完,这才道:“若不嫌弃,随我到金玉坊去,我派几个人帮你把这些东西放在马车上拿回去。”

这可真是个无法拒绝的邀请,柳明月尴尬笑了笑:“那就谢谢邱公子了。”

到了金玉坊,谁知店里的车都出去送货了,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柳明月只好在店里先歇一歇,恰好碰到金玉坊进了一批新的南洋货,刘掌柜便邀请柳明月进去参观一番。

“咦?钟表?”柳明月看着一个木屋形状的盒子道,这姜朝到底是个啥朝代?怎么南洋都有钟表了?

“明月姑娘认识?”刘掌柜稀奇道,“这钟表摆在这三五天了,没有一个人认识呢。”

柳明月嘿嘿了两声,道:“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咳……”邱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柳明月身后,轻咳一声道,“你是在哪里耳闻?我倒很想知道知道。”

“额……”

邱辅道:“该不会又是梦里梦到的吧?”

“额……是的。”柳明月硬着头皮道。

“呵呵……你这梦也忒神奇了。”邱辅环着手臂不太信,“梦到这么多离奇故事写成话本也罢了,连这钟表也梦得到。”

他听刘掌柜说过,当初柳府来送话本的小厮就说这话本是柳明月梦出来的。

柳明月嘿嘿的尬笑着别开脑袋,道:“马车呢?可回来了?”

刘掌柜探了探脑袋,道:“没这么快,姑娘再逛逛。”

柳明月摆摆手:“不了不了,都看过了,太贵了我也买不起。”

“哈哈……姑娘这就是打趣了。”刘掌柜道,“姑娘再写几个话本,何愁买不起东西啊?”

说到话本,柳明月想起这段日子在主屋整日干活打杂,每天累得一回房就倒头大睡,别说写话本了,连打开笔墨纸砚的力气都没有。

柳明月扶额正欲叹气,邱辅却开口了:“既不想逛,不如随我去喝杯茶,想来喝完茶后,这马车也就来了。”

“是啊姑娘。”刘掌柜附和道,“你且去跟东家喝杯热茶水,一会儿若有马车回来,我再叫你。”

柳明月看了看这间店铺,虽说地方宽大,但她穿成这样站在这里终究不太合适,时不时有客人前来,只怕影响生意,便答应了一声跟着邱辅去二楼茶室了。

到了二楼,邱辅掀开帘子,就有一股暖气扑了出来,柳明月跟进去一看,屋内十分暖和,倒像是春天似的,但她东张西望的,也未看见屋内有炭盆,只见几根黑色的管子并排着环了半个屋子,柳明月觉得好奇,要伸手去摸一摸时,却被邱辅制止了。

“你这手若放上去,可就熟了。”

他说的甚是风凉,柳明月讪讪的把手收了回去,心内也明白了几分,想必这就是古代的暖气片了吧?这倒是个好办法,高清荷有孕怕冷,屋里天天烧炭盆,但是味道不好,时不时就要开窗通通气,一冷一热的更容易招风寒,柳明月细细观察了这暖气片的走线,心里暗暗的盘算着回去以后要给高清荷也做一个。

“看完了吗?”

柳明月回过头,见邱辅坐在窗边,桌上已摆好了茶,这窗户用的是明纸糊的,窗外的光透进来,把屋内照得很是亮堂,屋内除了几张茶桌凳子,就是一些盆栽的花花草草,有秩的摆在地上,屋内隐隐还能闻到香味。

“看完了。”柳明月过去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清香扑鼻,一尝就是名贵的好茶,她道,“谢谢邱公子。”

邱辅也品了一口茶,道:“不客气,这茶二十两一壶,一会儿到刘掌柜那里结账就是。”

“噗……咳咳咳……”柳明月一口茶喷了半口,呛到喉咙咳得不行。

对面的邱辅十分淡定,他早有预料般给柳明月递了一块手帕,道:“擦擦。”

柳明月一边咳着,一边伸手去接手帕,手伸到一半,又谨慎的收了回来。

邱辅看穿她的小心思,道:“这手帕不要钱,用吧。”说罢就丢到了柳明月面前。

柳明月擦完嘴,缓了缓,道:“这茶,我可只喝了一杯!”

邱辅勾了勾嘴角,道:“那便收你一两。”

柳明月点了点头,内心骂了骂娘,看邱辅横竖不顺眼,索性不看他,只满屋子瞎打量。

“这盆栽好看吗?”邱辅道。

“好看。”柳明月发自内心的赞了一句,寒冬腊月的,屋子里的花居然都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