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早起的周日清晨,略显凌乱的床上还残存着一点激情过后的痕迹,原本应该是属于情侣之间的缱绻时刻。
缱绻,却只是言杉一个人的缱绻。
怎么能不缱绻呢?3个小时前,言杉和姐姐做了近半年来最久、最蛊的一场爱。
言杉刚被摸醒的时候,也不知道姐姐的小车已经偷偷开了多久,只是发现自己有些诗。她还以为姐姐是在道一种很色情的道歉,矜持了一会儿。
奈何她根本就矜持不了一点!言杉开始一次又一次的响应。
姐姐整个人都实实的压在了她身上时,她才发现面前那张半梦半醒的脸有着怎样一副迷醉的表情:<大概是在做不正经的梦吧……>
言杉也做过这样的梦。女朋友是乔小帆时,她梦里那个裸着的人便是乔小帆。女朋友是林姝后,她梦里那个裸着的人就只会是林姝。所以,言杉从来都想不到,不正经的梦里也可以出现可望而不可得的人,也可以出现醒着时吻不到的人。
被迷幻的梦所驾驭的姐姐,和平时有很大区别!带着从未有过的急迫感,伴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呼着迫不及待的气息。
一起做过那么多次爱的姐姐,即便是在告白那天中午的酒店床上,也从未给过言杉如此陌生的感觉。
这份陌生感,言杉很是受用!毕竟丧失新鲜感的人不只林姝,还有言杉。
梦境再深,也终究是徘徊在醒与不醒之间。林姝忽然间就醒了,在言杉呻吟声失控的那一刹那……
醒过来的林姝,大脑一片空白!看不懂面前的脸到底是秋烨还是言杉,分不清手掌里、止缝间的那些朝诗到底是来自秋烨还是来自言杉。
言杉以为姐姐忽然停住的守止是在开那种戏弄她的玩笑,以为姐姐忽然怔住的眼神代表着梦醒后的羞涩。
双手捧住姐姐大梦初醒的脸颊,言杉用绵软无力的声音轻轻诉说:“我爱你……”
言杉带给林姝的触觉,不再是催人欲火的温热,而是掀起罪恶感溺亡。林姝想停,却不敢。
姐姐脑子里的电闪雷鸣,显然是超出了言杉能想象到的范围。言杉能想象到的范围,仅限于姐姐在要挟她道歉,或者姐姐在邀请她反攻。
揽着姐姐的腰,言杉反身而上:“对不起,我错了……”
沿着姐姐肋骨的边缘吻下去,言杉屈身而下:“再也不凶了……”
姐姐刚才动了怎样的情,姐姐刚才焚过多大的火,言杉此刻才探查得清清楚楚。
林姝闭上眼睛,任由大脑陷在幻想中胡作非为。
那句话说的很有道理,你永远也唤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闭上眼睛的林姝,任由自己回到刚才的梦境里,任由身前的人从言杉再变回秋烨。
只要言杉不突然开口说话,只要林姝不擅自抬头去看,秋烨就不会猝然消失。
姐姐反馈的节奏很快,言杉不可能有机会再开口说话。
林姝拽过床单蒙到脸上,断绝了自己看清楚对方到底是谁的机会。
回到枕头上,言杉困极了。困到无暇关注姐姐空洞的眼神,困到无暇留意自己怀里又凉又僵的身体。
被言杉裹进怀里,林姝的身体开始渐渐回温,意识开始慢慢苏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能再把言杉当做替身……>
人生中的很多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N次。
比如,江舟的抄作业。从第一次开始,就次次下决心。直到第N次抄作业,还在下决心:<以后绝对不抄了,这是最后一次!>
比如,董沛的换男友。从第一次开始,就次次下决心。直到第N次无痛分手,还在下决心:<以后肯定不会再随便乱找了,这是最后一次!>
比如,林姝的姓幻想。从第一次开始,就次次下决心。直到第N次把和自己做AI的人幻想成秋烨,还在下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再这样对她了,这是最后一次!>
冷淡了小半年的床,因为林姝新增了姓幻想的恶习,而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每每感受到姐姐那些宛若无根之水的欲望时,言杉就会想起那条“吵架能增进感情”的歪理邪说来。曾经觉得是谬论,现在却品出点味道,毕竟姐姐是从吵架那天晚上开始变得更热衷于做AI了!
每每结束掉一场心身分离、灵肉不合的做AI后,林姝就会考虑几秒钟分手的事情。她不厌恶言杉,只是觉得很对不起言杉。言杉心满意足的样子,让她不忍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