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而下,一日扶摇数千里。
淮安城往东,平静寂寥的南海群岛,黄河通过这里入海,通过若干港口,黄河的沉沙在这里沉积,并在在外围形成了无数的浅滩,暗礁。
他们相互勾连,彼此连绵,相辅相成,共同为这座小城,构筑了天然的防御外套。
只可惜正在前线指挥打仗的李养正失算了,他以为淮安府的军队只需要防住路上地区进攻,就可以高枕无忧,只是他没想到莱登的明军指挥竟然这样有魄力。
拂晓,海面上负责巡戈的南京战船中,一名号兵打一边打哈欠,一边缓缓的揉揉眼睛,疲惫的拿起号角,缓缓的朝着桅杆顶部爬去。
他们已经出海六七天了,可是不远处的莱登水军并没有出动,甚至就连拔营的迹象都没有。
作为船队的号手,他的任务就是负责吹响起船的号角。只是,一直呆在水面上,没有战事发生,自己司号员,就像是瘟神一样。让人避之不及。
桅杆上的司号员,听着底下船舱里面还不断传出来的呼噜声,不由得闭上了双眼,静静的吹着海面上不断袭来的阵阵微风。
作为司号员,他要耍一下小手段,不仅仅是为了这些在海面上漂泊了这么多天的士兵们睡个好觉,更是为了自己能够在滑下去之后能够免除一些皮肉之苦。
高处不胜寒。
桅杆上的男人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慌忙的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向远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高高飘扬着蓝色明字战旗的明军船队,竟然偷偷的从莱登跑了出来。
平静的水面上,黑压压的战船早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此刻,船舱上无数的明军士兵,正在不慌不忙的装备起火药。
“呜~”
“呜~”
桅杆上的男人一边慌忙朝着吹响手中的号角,一边快速的朝着船上跑去。
“tm的,这个狗日的,昨天老子不是告诉他了吗?今天晚一点吹!这狗日的今天还吹的这么早。老三,一会好好修理修理他!”
“是!班长,你放心吧!一会我非得让这王八蛋好好长长记性!”
船舱里面,不断的怒骂声顺着呜呜的号角声不断传来。
在海面上漂泊了几天,早已经烦躁了的士兵们,听着这不断奏响的军号,反而是不着急,故意慢吞吞的准备着。
甚至还有的士兵,依然躲在暖和的被窝里,眯着眼睛,不准备起来。
看着空荡荡的船舱,再看向远处已经露出来的一门门火炮,司号员更加慌张起来,他的号角声越来越急促起来,可非但并没有引来船舱了的士兵,反而是引来了一只突入起来的箭矢。
看着被钉在柱子上的头盔,大难不死的司号员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隆~”
“轰~”
“哪里打炮!是哪里在打炮!”
在听到强烈的炮声的那一刻,刚才还慢吞吞的士兵们立刻慌乱了起来,潦草的套上衣裳,快速的朝着船舱上面跑去,朝着自己的战位跑去。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在他们身边超过二十艘战船,五百门火炮一起发出了怒吼。
一颗颗黝黑的弹丸,快速的划过了水平平面,朝着木质的船舱飞去。
弹丸所过之处,一时间木屑四处飞舞。
“都不要慌!快,快准备反击!”
就在一名南军船长,正指挥着慌乱的人群,赶快动起来,还在试图指挥军队反击之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飞来了一颗弹丸,连同他一起重重的钻进了汪洋大海之中。
久疏战阵的南京水军,在遇到真正的战争之时,只不过就是一群“花架子”。
不断落水的士兵,不断的吸引这四周的鱼儿,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场鱼儿的盛宴!
……
中午时分,莱登的水军便已经穿越了滩涂岛礁,数十艘战船,连同超过五千名士兵,没有任何休息,立刻发动了对云梯关的进攻。
黄河古道上,十几米长的小型福船上,几百门火炮不断的朝着不远处的云梯关发动着进攻。
“该死的!这个袁可立是疯了吗?他不打海州,竟然直接打我云梯关!”
“疯了!真的是疯了!快想办法,让南京,让李大人赶快率军支援!”
看着远处浅滩上不断开会穿梭的运兵船,看着越来越多的明军士兵,云梯关的守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惊恐的拽住一旁的哨兵,大声的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