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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坤的话,绝对震碎了岳灵珊的三观。

如今,她也到了该扛事的年纪。

周坤可不希望她像宁中则一般,被保护的太好;名为宁女侠,实则被枕边人耍的团团转。

“这已是公开的秘密。

你就比如左冷禅招揽白板煞星等替他做些阴司事,少林将很多俗家弟子送去六扇门当鹰犬等等,概莫如是。

就是朝堂上的那些内阁大学士也是这般:好事是自己的,坏事都是六部主事的。”

……

就在岳灵珊消化吸收江湖真实一面的时候,焦公礼还在继续诉说着:

“……张寨主早有意要讨好闵子叶,以便搭上武当这个靠山;而且这样做,也能劫掠财报,自然是一切遵命。

两人在房间内的密谋,自以为天知地知,不曾想全被我听了去。

当时,我是出奇地愤怒,立马回了双龙岗,召集兄弟们在飞虎寨埋伏的地点周边也打下埋伏。

到了预定的时间,那道台一家人果然出现了。”

说到这里,焦公礼仿佛回忆起当天的事,一脸义愤地道:

“当时,张寨主带着手下的小喽啰跳了出来;而闵子叶也在一旁大喊大叫,装腔作势。

这看得我是再也忍不住脾气。

咱们江湖儿女,即便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终究不能失了良心,本该行事磊落。

这闵子叶身为名门正派,既已看上了对方的女儿,就该光明正大的求娶。如今,他不但跟雇主的小妾厮混,还使出如此阴司的手段,谋害人全家性命,骗一个弱女子感恩戴德、委身下嫁,实在太过卑劣。

我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跳将出来;一言不合,便和他就交上了手。

闵子叶出身仙都派,在山东名号极响;他一手上清剑法使得油泼不进,端的了得。

交手二十多招,我就给他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自知不敌。

危急关头,我一遍全力抵挡他的攻势,一边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那闵子叶终究还是要点脸的。大惊之下剑招走样,便被我抽冷子一刀劈死!”

华公泰听罢,一脸激动地道:

“大哥,你行的端做的正,没什么好指责的。

像这样的人,如果在南京出现,不知道要死上几回,咱们不必怕了他们!”

“对,是非黑白,自有公论。

等对头来了,咱们便抖开了说清楚便是。即便那闵二爷是非不分,他召集的其他人难道也不明是非嘛!”

“大哥,你当初可让在场之人写下伏辩?

如果能有物证,我看那闵子华有什么脸找我金龙帮的麻烦!”

听罢,焦公礼一脸晦暗地道:

“唉,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这里面另有隐情。

当初失手杀了闵子叶后,我便担心仙都派会找麻烦,本就想着主动上门负荆请罪。

还好,山寨的弟兄们尽力截下了飞虎寨的张飞虎。

我用刀逼着他写下了一份伏辩,将两人私底下商量的奸事一一写明。

那致仕的道台了解前因后果后,也对我感恩戴德,替我写了一封谢书,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记录了下来。

此外,会友镖局的几个镖师本不知情;知道总镖头的谋划后,也帮忙签字画押,做了个见证。

此事过后,我担心连累了兄弟,便散尽金银,和弟兄们散了伙。

之后,我便带着这些物证,只身去了仙都派。

仙都派的黄木道人倒是通情达理,阻止了门下弟子向我发难。

等看了伏辩和谢书后,他又留我在门派内盘桓了月余,自己则亲自去了一趟山东,彻底查清了事情原委。

回山后,他立马召来了门下弟子,约束他们不得向我寻仇。但为了门派清誉,也希望我不要将闵子叶的死因宣扬出去。

我当时心中有愧,自然满口答应。

所以,这事的原委,江湖中人甚少有人知晓。

去年,黄木道人要去苗疆救一位密友,不想失手被友人的对头——五毒教所擒。

那闵家二爷不知道长兄死因,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挑拨,现在以仙都派的名义召集了四方好汉,要与我为难!

我疑心,这事便是江山九姓出来挑拨的。那飞虎寨的寨主张飞虎,如今就投靠了他们。”

“大哥,那两封信呢?

只要有了它们,咱们就占住了理,哪里需要担心闵家带着人上门!”

说起信的事,焦公礼长叹了一口气,自责道:

“你们可知道我为何知晓那张寨主投靠了江山九姓?

这是就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就在一个月前,这位张寨主突然找上门,说闵家二爷闭关修炼有成,已经决心上门找我复仇。

我一听大惊,便想和他一起,再去一趟仙都派解释清楚。

不过,那张寨主却劝我说:仙都派主事的黄木道人已经失陷苗疆;我如果一露面,说不得有性命之虞。

所以,他就主动请缨,想着为我跑一趟山门,以弥补当初对我的亏欠。

我当时头脑一热,就……就将这两封信交给了他。

如今,一个月过去了,还不见他有任何的消息,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事后再一复盘,才发现有可能是当初我们没答应江山九姓关于私盐买卖的条件,他们这是借仙都派的手,来借刀杀人!”

“这些水寇,实在不当人子!

大哥,这消息你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咱们要不就将闵子叶的罪行公之于众;到时候找出当事人,事情自然一问便明!

我看这闵子华有什么脸来替他大哥报仇!”

焦公礼闻言,摆了摆手道:

“不行!

要知道,当初我在黄木道人那里立过誓,绝不将闵子叶的事向外透露半分。

咱们跑江湖的,要对得起关二爷和自己的良心。

宁可对方无义,咱们也不可失信于人!”

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叠银票,递到华公泰手中,幽幽开口道:

“唉,我误信了小人,本来就该有此一劫。

不过,众家兄弟却无辜,没必要陪着我一起赴死。

这是我积攒的一些积蓄,反正也带不下去,便给兄弟们分了,留个念想吧!”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你拿银票来侮辱我,那我立马自刎当场!”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你让我临阵退缩,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

“……”

此时,一道声音朗声道:

“焦帮主,你刚刚说的,可都是实话?”

众人一晃眼,院中已经出现了一名丰神俊朗的青年。

他对着焦公礼拱了拱手道:

“在下华山周坤,焦帮主有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