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繁其实很讨厌花瓶这个词,明明自己脑子也很好使,也并非胸无点墨,他就算是花瓶,也是最腹有诗书的花瓶。
只是他自己这么想,别人看过来,第一眼还是感慨他的样貌,或许如此,他的学生生涯拒绝和人打交道,养成了毒舌的性子,也被称为,漂亮是漂亮,就是太毒了。
大学时期,他依旧保持着这样的态度,只是他遇到了廖晨源,虽然那人和旁人一样,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但是他恢复的很快,也不会追着自己夸什么外表,他就那样淡然着相处。
似乎相处的转变发生在入学不久的申请加入学生会和社团上,盛星繁跟着随大流提交了申请,他周围的人都说他站在那儿就会给面前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之类的话,他烦不胜烦,但是转头却收到了廖晨源给他的很详细的类似攻略的东西。
从个人优势到学校话术都有,盛星繁觉得有趣,就在他面前说自己这张脸什么都能有,他已经做好了享受阿谀奉承的准备,就听见廖晨源轻缓的声音传来“我不否认你的容颜确实能给你带来一些便利,但是你的内核,远不止于此,除了你的容貌,你可以展现的优势还有更多。”
那个瞬间,一向抬杠的盛星繁安静了,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转过身又重新投入到书本中的人,他听了太多的赞美,从出生开始赞美他生得漂亮,赞美他有一副好皮囊,可是却很少能听到有人说,你的内核远胜你的容貌。
从此之后,盛星繁开始关注起来自己这个舍友,之后更是意外发现他们很多观念相似,甚至他们的信息素前列序号都一致,正如他自己所言,廖晨源其实就是这个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也或许正是因此,盛星繁觉得,廖晨源的那双眼睛,总是一眼能看穿自己的灵魂。
大学的时光,盛星繁是真的结下了这位好友,只是家里那些腌臜事情,终究是磋磨了友情,他们共处的时光,没办法让盛星繁逃离的再远一点。
毕业之后,盛星繁就被家族扔去了国外,切断了和国内的关系,他甚至一度失联,甚至连曾经知己的婚礼都没能回来,直到家里需要他,需要一个联姻的牺牲者,他被想起来了。
盛星繁多么聪明,他一眼就看到了岑麟赫眼中的惊赞,盛星繁觉得可笑,这种目光他看过太多次,也有很多人说着自己一见钟情向他告白。
可盛星繁看过去,那些一见钟情,不过就是见色起意,他有的时候很好奇,如果把自己的脸划上一刀,这些爱慕,这些优待,他是不是还会拥有?
但他终究没办法这么做,除了他自己确实怕疼,确实狠不下心之外,他现在是家族里精心包装要送给岑麟赫的礼物。
家里人都说岑麟赫是爱他的,劝自己莫要恃宠而骄欲擒故纵,可他自己知道,他正是看准了岑麟赫对自己那点喜欢,他拉扯着两边,给自己腾出心思和时间去调查当年的因果,去调查当年那个恋爱脑还懦弱的表姑到底发生了什么,去用自己的力量掌控蚕食已经破成碎布的盛家。
他云淡风轻的向曾经的好友讲述着自己的遭遇,他看到了廖晨源眼中的心疼,在空旷的露台上,他突然就很想扑在人怀里哭一场。可他还不能,如果一口气卸了下去,他就真的再也提不起力气了。
明鹜冒了出来,噘着嘴撒娇的模样让他发笑,廖晨源似乎过得很快乐很幸福,这样,他也觉得心里的闷压会好受一些,还好,他最重要的朋友,还好是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