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廖晨源声音一如既往,清澈温和,没什么巨大的波动,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平稳。明鹜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差点钻到桌子下面去。
“我还可以说很多遍,但是菜要凉了。”廖晨源笑着无奈,但言语之间尽是宠溺。
塞进嘴里的菜肴也没能堵住明鹜的嘴巴,明鹜絮絮叨叨,以后要一起睡,要早安吻,晚安吻,不能赶他出去,诸如此类,廖晨源一一笑着回应。
廖晨源想的很开,在今天傍晚看到夕阳的时候就透彻了,他一直莫名畏手畏脚,可这本就是他的婚姻和他的爱人,他没必要去逃避自己的内心,这一切想明白之后,那句真心的爱似乎很容易就脱口而出。
饭后,明鹜倚在廖晨源怀里,影音室的温度一向有些凉,两人盖着毯子,随便选了个文艺的剧目。一切温馨到明鹜觉得自己在做梦,所以当夜深廖晨源去洗漱的时候,明鹜用力拽了拽自己的脸,有点疼,很真实,这一切的真实把明鹜的心脏都塞满了,他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心,他对于廖晨源的爱意早已深入他的灵魂。
或许,这个晚上的两人睡姿是比先前最开放的,一反曾经的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躺,明鹜把廖晨源搂入怀里。
清晨的光并没有透过窗帘,自然也没有影响到酣睡的明鹜。
廖晨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解开了睡衣,他清醒过来已经半个多小时,但是还没反应过来一切,他应该已经倒在了袭击之下,可现在看到手机里的时间,廖晨源知道,自己可能回到了二十八岁的时间,属于这个时间的记忆笼罩,他带着那些年没得到回应的相处记忆,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但是廖晨源清楚一点,他现在面对的明鹜和镜子里这个廖晨源是有着爱意的,廖晨源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他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在医院,但是周围除了明鹜一切陌生,三十五岁的他哪怕和明鹜结婚了九年也没来过明家名下的这座岛屿,他踉踉跄跄跑到阳台,入眼全是陌生。
廖晨源拍了拍自己的双颊,他并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他甚至看到过这里的“他”和,明鹜的相处,他像是旁观者看着他们的幸福。
廖晨源以为,那是自己死之前的幻觉,可是再度睁开眼自己却窝在明鹜的怀里,明鹜的手臂很紧,好像是怕什么,廖晨源小心下了床,跑去外面露台,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又跌跌撞撞跑到洗浴间,对着镜子手指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伤痕才跌坐在地。
廖晨源意识到,自己重生了,重生在了明鹜和廖晨源相爱的地方,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廖晨源瞬间产生一个思路,至少现在,他需要好好表演这个被爱的廖晨源。
“宝宝……”明鹜的声音穿过了门,廖晨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可明鹜拖拉着鞋子钻进来的时候,廖晨源的泪水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就坠了下来,明鹜瞬间从迷糊中清醒,快走了几步,手指擦过廖晨源的脸和眼角“怎么了?别吓我乖,一大早的怎么哭了?”
廖晨源以为自己能好好扮演,以为自己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先糊弄过去,可是看到活生生的明鹜的那一瞬间,廖晨源是真的再也忍不住,前世他送走了明鹜,他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轻,可他心里知道,有些泪,是在心里流干了。
他向所有人表示,没关系,自己心态很好,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好,他能接受自己放手,自己离开,也能接受自己看着明鹜去找他的幸福,可廖晨源无法接受看到失去温度的明鹜,当他真的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大脑好像做不出什么反应,好像自动把悲伤屏蔽了,他冷静的应对亲友宾客,冷静处理明鹜留下的财产事业。
可这一切终究只是掩饰,他在没人的时候,只剩下了麻木,悲伤似乎已经没办法形容他的感受,他还是会无意识多准备上饭菜,然后忽然意识到没人吃,哪怕到最后,他借着委屈终于是流出了泪,他浑身发抖几乎是要站不住,可是接到林柯的电话,还是马上表现出了淡然的态度。
廖晨源的泪吓到了还没清醒的明鹜,廖晨源感受到了明鹜怀里的温度,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明鹜的脸,在明鹜满面迷茫中把他推了出去。
“宝宝,怎么了?你没事吧?你别不说话啊。”
明鹜在门口转来转去,廖晨源却已经锁上了门,明鹜吸了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忐忑,他感受到了一点莫名的心慌,可是这样的忐忑慌张不知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