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成年后第一次以明家老二的身份参加宴会,十八岁还带着张狂的气质,看什么都新鲜,但是又装作习惯熟悉的样子。
“当时你说很困,我就拜托人家给你安排个客房先休息……”明枭抿住了唇,似乎在思考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那之后,我被几个客人缠住,就拜托助理去叫你下来。”
明鹜眉头没有展开,因为他是切实从明枭这里知道自己好像伤了人,只是人家并没有追究。
“我不知道具体,只是我接到了廖晨源的电话,不得不说这孩子还算是镇定,找了我,我当时赶过去的时候,他……”明枭吸了口气指了指自己颈后位置“这里,被咬伤了,或许是他挣扎,咬偏了,但是确实看起来掉了一小块肉一样,血把后衣领都染红了。”
明鹜感觉自己大脑像是被重锤锤过嗡鸣,他想起廖晨源在婚前见面的时候试探性的问自己当时的事情,而自己只有被家里长辈骂的烦躁,语气很不好的说自己忘了,那时候廖晨源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你该庆幸,他找了我,而且他好像用架子上的什么东西给了你一下,你直接昏过去了,或许他觉得你咬了他,但是他也砸晕了你,算是扯平了,并没有要赔偿也没有追究,只是不断道歉,当时那孩子浑身都在抖。”
明枭叹了口气“我以为你醒来后说忘了是记恨他砸了你,不肯承认,我也就没再提起,所以后来在庄园里发生那回事的时候,我想着要么干脆撮合你俩得了。”
在庄园里的那次明鹜记得,那是陈家的人想让自己和陈家的小儿子生米煮成熟饭,但是没想到廖晨源截胡了,陈家那边可能是见事情败露,干脆叫了人想着让自己身败名裂。自己迷糊的看到廖晨源颈后被标记的血痕,又昏沉睡去,但是当自己清醒的时候,廖晨源站在门口承认了婚约,那个时候自己好像把廖晨源想的极其卑劣,明鹜现在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当时接到廖晨源的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你还在睡,我当时……我当时知道廖晨源的父亲在住院,他自己根本没办法顾及,所以我给他一个方案,就是如果被人发现就说你们之间其实有婚约在身,我以为他会拒绝,但是他同意了。”
明鹜闭上眼想起来大学期间自己自以为廖晨源不自爱,刚成年腺体就被标记,他以此戴上了有色眼光,指指点点,可是那里的伤分明是自己造成的,只是自己可恨的忘了,还自己给人家贴上了标签,廖晨源何其无辜。
还有后来,如果廖晨源没接受明枭的意见,那廖晨源就是单纯的受害者而明鹜是加害人,当时那一群人不怀好意的看热闹,自己甚至有可能都直接在局子里蹲几天,虽然真正的处理方式可能廖晨源也考虑到自己的风评,但最终获利更多的是明鹜自己。
“毕竟那本来是咱们家自己的庄园,我站出来证明你们的关系,就没人敢多说什么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抗拒。”明枭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明鹜双手捂着脸呼出口气,那时候自己刚稳定,正打算和林柯真真正正表白,却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
“当时时间紧迫,我只能拜托廖晨源演戏一场,后来我调查发现他和你匹配度很高,说不定能对安抚你易感期有很大作用,所以我们谈成一笔交易,他和你结婚,而我们明家会一直帮助他父亲的产业,你也知道,叔叔是做艺术的,对于运营这方面确实有些弱,如果不是廖晨源那孩子一直学习帮忙,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明枭娓娓道来“我以为,这只是当做一场交易,但是廖晨源那孩子却红着脸他表示……咳咳,他其实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他真的能帮到你,他也会愿意。”
明鹜感觉自己心脏扑腾了一瞬间,又酸又涩,他一时间脑子里忍不住想到廖晨源那时脸上带着些羞涩,但是很坚定的模样,明鹜放轻了呼吸,眼眶发酸,一直以来是自己没有珍惜他的爱。
“后来你也就和他结婚了,再后来,就是你们的生活了。”
明鹜捂住了眼睛,廖晨源家里只有一位常年往医院跑的omega父亲,或许因此廖晨源形成了报喜不报忧的习惯,什么事情都忍着咬碎了往肚子里咽,可是自己做为他的伴侣,却一点都没有注意,真是失败至极。
“所以我在你面前一直说他好,可你也不听,但你终究是还不清在他那儿欠下的债啊。”明枭又叹了口气,他无意中乱点了鸳鸯,虽然廖晨源是愿意,可是明鹜算是半被他压着才同意的。明枭心里后悔“我觉得你们青梅竹马,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该……诶”
明鹜摇了摇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廖晨源向来不会倾诉自己,因为他太累太忙了,可是结婚后的几个月,他脸上的笑意和努力维持正常婚姻关系的行为都不是作假,明鹜现在很想冲到廖晨源身边紧紧抱住他,他想道歉,想说自己其实心里早就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