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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日子,沈渝被看的更紧了,也多了许多从阁楼下来的机会

可以出现在二楼卧室,一楼客厅和厨房里。

沈渝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哪怕他那头准备文件资料忙碌要死,也不允许自己走动离开身边半分。

不是抱就是搂,基本上他全身上下都被沾染上对方气息。

就当他以为真的逃不掉时,男人接了通电话走开了。

沈渝敏锐察觉出什么,从沙发上一骨碌坐起,赤脚小心走到门后,偷听着对方内容。

“都说了不需要再检测,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准备出国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命令。”

“没空。”

沈渝手扶在墙面,脸还侧靠着,生怕被回身抓个现行。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门外一阵长久沉默

长的沈渝心底都在咯噔

才回了句:“今天过去。”

见对方松下手,有挂断电话趋势,沈渝刚忙折返回去,重新趴回沙发上。

他心脏快的要命。

疯子晚上要走了。

他终于可以...

江湛走回客厅,俯身在沈渝脸颊亲了亲,极为温柔:“宝宝,晚上跟我一起回去一趟。”

“我...我吗?”沈渝一怔,那股希翼蹭地破散,他抠紧毛毯下的掌心

弱弱回:“可是我...我不想去。”

“不会有什么人,跟在我身边就好,很快就回来”江湛食指微屈,抚了抚沈渝微红的脸颊.

显然已经做好决策,没真打算听他的想法。

“你不想见我家人吗?”

“不是”沈渝被这话揪的心乱,不敢看人,急的脑子里打转。

最后咬牙,害怕地窝在男人怀里:“我只是不习惯,我不想见其他人,老公,我不想要别人,我只想见你。”

“老公,我在家等你好不好。”

更是带出哭腔,蜷缩在男人胸口止不住地颤抖,像只迷路惊惧的麋鹿,可怜极了。

江湛轻轻拍打他后背,没出声,只是手腕将他搂的更紧,如同失而复得般

一时间,四周静的只有呜咽夜风刮着别墅内的风铃叮铃声。

沈渝见对方并不出声,喘了两口又贴的更紧,求着:“我不出去,只待在房间好不好,或者”

他吸动鼻子继续道:“或者你不放心的话,就把我锁起来,锁在房间里,可以吗?

“我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噗通——

依旧没人回。

沈渝只能听到男人沉稳心跳,他迟疑地微微抬头,这下差点让他倒吸气。

只见人正低头看他,好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目光漆黑如渊,死人一样。

沈渝心头一坠,就这样与人相对,这一瞬他竟然生出后背那只顺气的手要绕回掐死他的错觉。

而下一秒,这种担忧就呈直线式上涨。

白炽光下江湛孤冷寂白的脸掀下眼睫,另只落在沙发背靠的手,挪到沈渝心头位置

“宝宝,你的心脏跳动好快,110了。”

你撒谎——

沈渝心差点停窒,只寥寥几字,就让他不寒而栗。

低头望着相贴的身体,浑身血液在这刻如同冻结冷的他打抖。

他刚刚一直在数自己的心跳...

“江湛,我...”

沈渝想要找补,却被重新按紧在怀中。

这次,他实打实的听到了自己慌张又掩饰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宝宝,没有骗我对吗?”江湛话语轻极了,只有腰间不断收紧的手昭示着主人的不虞和躁动。

沈渝喉咙紧张的半天出不了话,空气的流动,发尾颤动的弧度,都使他情绪开始有些不稳定了。

像是埋在深层下的炸药被点燃,整个冰面分崩离析,大脑血液都在这凌迟般的失控中,一股脑都要冲出来的喧嚣感。

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这一刻他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原以为哭过之后就会习惯,只要有爱就会习惯,人这种卑劣怕死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可为什么。

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推开对方,指着人破口大骂,大喊分手

大喊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大喊我不要爱你了。

我不要你了。

你个疯子。

放过我吧...

放过我的爱吧。

“宝宝。”男人又在喊。

“怦怦—”

“怦怦—”

沈渝憋不住的泄出几声细小哽咽,下巴委在男人锁骨上抖动,薄弱背脊颤的像是蝴蝶煽动的翅膀。

孤独和压迫两种相互交叉却始终不重叠的极端情绪,像青苔一样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将他的心撕裂成两半。

“宝宝。”

沈渝红着眼,忍受着口鼻里流出的痛苦。

久久在男人顺气的手都停下后,才拆字似的颤音回:“没,没有。”

“没有骗你,我只是想待在家里。”

“我只是想留下而已”

“我只是想留下...”

留下...

到最后所有的忍耐全都爆开他竟真的大声哭了出来,揪着男人衣领无声宣泄长久紧绷下的怒火,由着泪水将对方肩膀打湿。

到底要留下什么。

他们之间除了恨还能留下什么。

他也不知道。

他真的恨死他了。

江湛松开牢牢豢在腰间的手,低头看他。

漆黑眼眸如似深潭,还是那么冷静。

冷静到沈渝低下头哭的哽住,都能感受到一股被侵入被刺穿的恐惧。

“别哭了”江湛收回视线,继续转回温和,探身抽过茶几上纸巾,替人擦拭眼泪。

语气有些松动:“我相信你,不去就不去了。”

“那你待家里吧,别哭”

沈渝哭声戛然停下,对方这不正常的举动,让他哭红的眼虚眯眼缝,透过余光观察男人。

在见到对方神色自然,确实没异常后,才哽的松口气。

他刚真的,真的差点就要崩溃,就要绷不住。

就要功亏一篑。

他真的太累了。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敢说出分手那两个字,面前人一定会在下一秒,不,是一瞬,就会掐住他脖颈。

甚至拽着他到厨房台面,摁着他脑袋,拿出刀抵在他喉管上,往下滑动。

他不会让自己立刻死,但一定会折磨的生不如死。

“不过”江湛温声警告,纸巾擦拭到沈渝眼睫“不要出房间。”

“也不要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宝宝,不然”男人手突然用力,哭红的脸颊被粗糙纸张刮出微红,带出一阵尖锐刺痛。

沈渝还没来的及抽气,痛感又消散。

他知道,知道后面什么意思,疯狂在男人怀中点头,表示不会让他放心。

更是主动又凑到对方唇前,温情脉脉去吻他。

江湛任由对方送上迷情,并未回应。

只是在沈渝微颤时,恶狠警告:“别骗我沈渝,这是最后一次。”

“别骗我。”

沈渝被抱回阁楼,这次阁楼的门都没上锁。

他抱住沈渝告诉他一个小时就回来,不会待很久,让他乖一点不要乱跑。

让他等他。

这次他抱的很久很紧,沈渝没动,煽动睫毛下,是一双微红布满血丝决绝又坚定的眼睛。

他喊江湛

在人松手看他时,搂紧人吻了上去。

他很用力,这一刻

没有欢愉没有讨好,没有提心吊胆,没有虚情假意,更没有一百多天的喷渤恨意。

只有爱,只有一腔热意的爱,只有沈渝对江湛的爱。

只有最纯粹最纯粹的爱。

“——我爱你。”

——对不起。

“少爷,江总说请您快一些。”助理看着在客厅内不时回头往上留念的人,出言提醒着。

江湛脑中全是那句哽不成句的爱,全是那道在暖黄灯光下薄弱又孤单的身影,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指尖刹地溜走,可他又说不清是为何。

在人又一次提示,才缓缓收回眼,迈步往前走。

才出门外头就下起棉薄大雪,在光线下似柳絮淼淼飞扬。

一旁助理有些惊叹。

“A市都多久没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江湛抬起头望着阁楼里微弱灯光,伸手拢住一片雪花在掌心,已经得到的他,轻轻笑了:“是个好天气。”

车身驶出别墅后,阁楼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灯光也被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