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来到了腊月十六,两人定好的结婚日子是腊月二十。
周邵渊自那天走后就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温书禾昨天又熬了一个小夜,吃完早餐直接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十点钟的太阳晒的人身上暖呼呼的。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大队上显的异常突兀。
不少人听见声音都从里面家里冒出来看热闹。
一辆军用汽车稳稳停在了温书禾家门口,身穿军装的短发女子利落的从副驾驶跳了下来。
随即驾驶位跟后座各跳下来一名男青年,一人穿着便装一人穿着军装。
李悦快步走到门前敲着院门喊道:“嫂子,在家吗?”
追风追云听见动静在院子里吠起来。
周围来看热闹的人逐渐围了过来。
温书禾麻溜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三人齐齐凑近门口喊道,“嫂子好!”
见这情况,好事的婶子们逐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
“书禾啊!这人是谁啊?”
“看着可真板正?”
“这女同志原来也可以这么俊啊!”
“看这样子是当兵的吧?”
“是周队长的亲戚还是战友啊?”
“也不知道婚配了没有!”
胆子大的婶子直接逮着穿军装的向青问:“小伙子有对象没有?婶子小闺女今年刚好18!做事可是一把好手,要不要去婶子家见一见?”
其他婶子一听直接起哄,“王婶,你可真行!”
王婶抬着下巴,“我说的是实在话,我闺女确实是干活一把好手。”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温书禾直接将人招呼进院子,“婶子们,不好意思啊,家里来客人了就不招呼各位进来喝茶了。”
院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热闹。
女军人李悦率先对温书禾行了个军礼,自我介绍起来,“嫂子好,我叫李悦,穿军装的这位叫向青,这边这位叫赵军。”
向青跟赵军齐齐立正对着温书禾行礼。
温书禾点头,“咱们进屋子说吧!”
一进屋子赵军跟向青便在屋子里四处排查起来。
温书禾拿着热水瓶给几人倒水,赵军接过温书禾的热水瓶伸手在瓶底摸了一遍才放回原位。
随即冲李悦点了点头,往屋外走去,绕着院子巡视起来。
李悦身姿板正的端坐在温书禾对面,“您好,我们奉命来保护您的人身安全。”
“周邵渊呢?”他们来这一趟说明资料应该是成功交上去了,周邵渊这么久没有消息,温书禾难免有些担心。
“周团长说会赶在酒席前回来,您无需担心,非常感谢您对国家的贡献,上头让我问您是否要去工农兵大学。”李悦说的官方又恭敬。
“不了,我有其他计划。”递交文件的时候温书禾并没有跟周邵渊说这文件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
担心有人轻视,还特意交代周邵渊,让他跟上头传达她曾在顾清原教授身边受教过。
有意将荣誉落在顾清原头上,如果这文件能让顾清原洗刷冤屈,也算是全了这一段师徒情。
李悦点头,“好的,我会如实传递您的意思,危险解除前我们都得在你身边维护您的人身安全,还望您别介意。”
“能理解,我这还有一间空房,你们三个怎么安排?”温书禾知道上头这么做的用意,放人在她身边既是保护也是监视。
“我睡这边炕上,让他俩睡厨房旁边的屋子,不知您意下如何?”李悦试探性询问。
“你们安排就行。”温书禾对此没有丝毫意见,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才懒得操心。
“为了您的人身安全着想,我这边是建议你办完酒席就回部队上。”李悦将此次的第二个问题提了出来。
“过完年吧!也没几天了。”温书禾计划的是过完年再去部队,本也不剩几天,现在还要提前,一时间居然有些难以接受。
回答温书禾的是李悦长长的沉默,“抱歉,希望您能理解!”
“知道了。”温书禾的神情淡了下来。
............
某研究所驻军办公室内。
因为周邵渊坚持要亲手将文件给霍书,几经周转才让人将消息传给霍书,约好了在这里会面。
霍书刚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赶过来了,身上穿的还是工作服,有些发白的头发被整齐的套在发帽里,抬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周邵渊答的铿锵有力。
霍书反手将门锁上,“你好,周团长!”
周邵渊从位置上起身迎了过去,“你好,霍教授。”
“坐,咱们就不废话了,东西呢?”
周邵渊从军大衣里将贴身放着的文件拿了出来,“这份文件是我爱人指明要交到您手上的,她说希望对您有用。”
霍书将文件接过,初略的翻了起来,越翻越心惊,翻文件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翻到后面激动的直接整个人刷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人呢?这东西她哪里来的?”霍书语气有些急切。
这文件正是她手里头这个项目的关键数据,连研究方向和一些论证的方法都标注好了。
“她曾受教于顾教授门下,您应该对她有印象,她叫温书禾。”周邵渊说的沉重,顾清原在两年前就因为国外关系被批斗致死,死的极其没有尊严。
霍书确实是有印象,是一个很聪明漂亮的小姑娘,顾清原的小弟子,她在顾清原家见过几面。
提到顾清原霍书难免沉痛起来,微微叹了口气,呢喃道:“可惜了!”停顿了片刻随即问起周邵渊温书禾的近况,“她现在在哪里上大学?”
霍书还记得顾清原曾多次向她炫耀自己这小弟子有多聪明,他捡着宝了,那爽朗的笑声久久不停。
周邵渊如实解释起来,“因为一些原因,现在在大队里当老师。”
霍书以为这资料是顾清原留下的,也就没将注意力放在资料来源上,对周邵渊叮嘱道,“让她别放弃学习。”低头看了看手表,将文件抱紧在怀里,“没其他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我一定将话带到。”周邵渊起身将霍书送到门口,目送着霍书离开。
走廊上传来霍书离去前的感叹,“可惜了,两人都可惜了,生不逢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