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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山上,

陈平安和小陌站在山顶,此时望向处州城方向。

刚才徐长风心中所念,早就被他们听了个一清二楚,此时陈平安满头黑线。

自家的山头,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好歹没有这么破落吧?

这些事情实在有些难以说道。

毕竟是徐长风自己所想,他们又没有加以引导。

全怪他自己好了。

以后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曾经是这么个想法,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总之不会是自己的黑锅就行。

“公子,您又在想什么?”

小陌见着自家的公子难得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好说歹说,也不知道安慰什么。

反正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自家的公子就时不时地要来山顶这边,眺望处州城。

如果是做了那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说不得便是要被公子直接以司法责罚。

但是对落魄山上的其他人来说,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容易猜到。

甚至是周米粒也不觉得奇怪。

无非就是看那个小长风是不是受了欺负,害怕被人当做软柿子随意拿捏。

毕竟小长风现在开始觉得自家的山头如此的破烂,也不知道他要是看到自己那一袋子的金瓜子,是个什么反应。

总之就是只要徐长风安好,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人山主都不会轻易出面。

比如那天晚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据小陌说的,好人山主连夜挑了不少的妖族暗探,导致整个宝瓶洲都有些风声鹤唳起来。

生怕这位隐官老爷真要发起火来,不当个人,到时候见妖就杀,遇魔就宰。

这样的情景,更像是三千年前,那个将整个龙族斩杀得干干净净的青衫剑客一样,将整个大族都夷了个干净!

如此杀伐果断的家伙,出现一个就够了!

再来一个,没有什么大族敢面对的。

不过,那些妖族都是想多了,此时的陈平安只是针对一些个在那心神当中是抓到的把柄,把它们进行一个整合的统计,然后分批次掩杀,如果不是考虑到文庙那边对于这些妖族的考核,那么陈平安恐怕还会早先就开始这个计划。

只是,这会儿开始也不晚,反正要大炼不少物品,有的是分神符箓在那山水之间颠倒。

“没事儿,别想多了。”陈平安忽然一笑,释然道,“其实我就是在想,该怎么去把这一世的小长风呵护好,已经欠了他那么多了,结果每次都是他在为我扛着……”

“唉。”

小陌无话可说,毕竟那位,说是前辈也不为过。

这样的存在,如今虽然是个转世身,但要是让他去将他唤醒过来,还真有些发怵。

毕竟碧霄道友都已经三番两次地叮嘱过自己了,这样的存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要唤醒。

否则对于整个天下来说,都是灾难。

自家的公子做事总是要讲究道理顺序,还要给不少的理由出来,说服对方的同时,还要说服自己。

这样的口才,他小陌自然难以做到,可是手中的剑倒是可以试着去跟那些人好好地聊聊,寻常飞升,杀了便是杀了,一些个老飞升,也就扛得住几剑而已。

真要说让他看得顺眼的,大多都是碧霄道友眼里那些个来自于老牌飞升了,这样的评价又不同于寻常修士的看法,毕竟老飞升和老牌飞升,不就差着一个牌字么?

可是小陌看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几乎是难以复刻的大道所在,已经是只差一步就能入十四境的那些人,才是真正与自己相识的。

只有这样的存在,才能够威胁到他们落魄山那些寻常修士的性命。

而这,也是公子陈平安心有担忧的地方。

既不想让别人知道徐长风的后台是落魄山,也不想让寻常修士打扰到徐长风的这一场人间游历。

那么该用什么方式呢?

只有借着书院的名头,到时候看徐长风能否走一遭那来自儒家的本名字,如果可以,那一般山头对于徐长风绝对是会礼遇相交,至少不会有那蝇营狗苟的龌龊之处。

可是,

这样的放养,真的会是一件好事吗?

小陌不懂,也不明白,他的职责所在,只是为了公子。

做他的死士就好。

“小陌啊,别这么整天紧绷绷的, 我又不是在刀山火海里面,怕什么呢?”陈平安侧过头来,对着小陌微微一笑,只是眼底的伤感却是藏不住,“留不住小长风的,他不一样。”

陈平安说着,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他从小就不一样,没有一般孩子的幼稚,思考的东西极其深远,你不知道,那会儿我可崇拜他了,觉得小长风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如果不是后来那场小镇开门,天地大劫的话,那么或许我还能跟着小长风一直走下去,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认识你们。”

“公子,会的,小陌能勉强看到光阴长河的因果线,小陌永远都能够做到你的死士。”

小陌说着这话,就见公子抬手打断道,“其实我一直看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实在太能选择了,一个人的选择路,总是会不断出错的,这是自古的道理,也是人族不停地进步之路,只是他不一样,他好像一个先知先觉的人,他能够做到在所有人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就网络人心,我能够感知到,很多事情都已经在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可……”

“他这样做到目的是什么?”

陈平安低语,没人告诉过他真相,他现在好害怕,害怕那个少年其实也是如同那一串糖葫芦一样的存在。

只要自己上了头,那么就再也无法摆脱依赖。

甚至,

有一个埋藏在他心底的想法,忽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

那就是——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徐长风能够离去的准备。

他好像已经觉得是常态了。

这种想法好像野草一样,忽然就占据了他的心湖,然后被他的执念斩碎。

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么?

陈平安忽然念头通达,他一直对徐长风两世之死愧疚,可现在好像忽然就觉得习惯了一样。

真是可怕啊!

他抬头,看向天幕,此时那坐镇天幕的老先生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身后,有一张虚影摆布在他的面前。

好像是人脸,也好像是……

一双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