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念时悦眼睁睁地看着梁斯泽和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身旁越过,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
没看见她?还是故意无视她?
无论哪一种都值得让人不快,她切了一声。
林姿莫名其妙:“你切什么?”
念时悦收回情绪:“没啊,我看见有只狗和我家size长得很像。”
这时,那几道脚步声很突兀的停下来。
其中为首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折返回去,丢了句:“你们先走。”
念时悦注意力正放在打电话上,忽然耳边飘进一个磁嗓,略带疑惑地嗯了一声:“这不是我老婆嘛。”
“……”
男人高大的身躯挡在身前,冷调的雪松香勾缠鼻尖,勾起女人嘴角一丝弧度。她摁断电话,拒绝搭讪般冷淡地应道:“你认错人了。”
“那我再认一遍。”说着男人毫不客气抬起她的脸。指尖捏着她下巴,若有其事地上下打量一眼,“还真认错了,我老婆哪有这么漂亮。”
打了个弯的夸赞,念时悦不争气地弯了唇,打掉他的手说:“知道认错了还这么不见外。”
他转而伸手圈住她的腰,把人往身前一揽。
陷入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见他低头下来,她几乎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等了两秒,等到是鼻尖被碰了一下。
接着是一句判定:“喝酒了。”
念时悦睁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是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每一处线条都带有恰到好处又锐利的弧度。
若是没有笑意的柔和,这副冷峻英朗的面容会让人望而生畏。
尽管和他关系足够亲密,念时悦还是对他保有一丝畏惧。
她老实说:“喝了一点。”
梁斯泽不喜欢她在外面喝酒,尤其是有其他男人在的情况。
他一只手掌扶上她后脑,缓缓摩挲着,“那结束了吗?”
“还没。”
话间,旁边包厢的门不声不响地打开了。
许甜探头探脑、嘀嘀咕咕地走出来,“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一扭头,就见到一对相拥的男女。无需过多辨别,她默默地退了回去。
陈晓思见老婆这么快就回来,问说:“见着时悦了?”
许甜先是看了一眼自家老公,又看了看正在喝酒的周远,有几分不自在:“没,我打个电话给她。”
“赶紧找她,别是去哪吐了。”
闻言周远抬了眼,神色看起来若有所思。
许甜坐回位置里,随口应着:“不至于,时悦酒量没那么差。”
她话未完,一道椅子拖动的声音蓦然响起。
只见周远站起了身。
正当此时,包厢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意外的动静,所有人的焦点转移,纷纷看地往门口看。
一对养眼的男女走进来,两人举止亲密,十指紧扣。
在场人一致将目光放在念时悦身边的男人。
男人骨相优越出挑,身型伟岸高拔。剪裁妥帖质感极好的大衣西装,肉眼可见的价格不菲,得以窥见不凡的身份背景。
可以说论样貌,丝毫不输周远甚至要更胜一筹。论气质,两人是完全两种类型。
前者是种贵气逼人的成熟精英气质,后者则更具清爽的少年感,洒脱随性的气质。
这两道气流在暗暗对抗。
念时悦能感觉气氛有些僵化,她清咳了一声,打破此刻的尴尬,“傻什么眼,被我男朋友帅到了?”
现场马上刻意的恢复正常。
拿酒杯的拿酒杯,拿筷子的拿筷子,混着乒乒乓乓的声音,陈晓思笑说:“是啊是啊,男朋友这么帅还藏着掖着不让看。”
这一声众人开启了七嘴八舌的模式,包厢内变得纷杂。
“来来来,这边坐。”
“你那边挪点位置。”
突然在喧闹之中有个陌生的嗓音插入。
“不用了。”
这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在包厢内炮轰着每个人的耳朵。
男人虽是含笑开口,但因久居高位,无意敛出强大的气场,使得这笑更具有压迫感。
几乎所有人感到了这份压迫。
念时悦可能习惯了,倒没觉得什么,她神色如常地补道:“我们有事要先走了。”
她走过去拿外套和包包。
周远不加掩饰地看了她一眼,靠在椅子里,悠哉散漫地说:“你又是迟到,又要先走,是不是该给大伙一个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隐隐有种要上演修罗场的紧张感。
念时悦纵然和他清清白白,却也为他这句话搞得措手不及。
梁斯泽不在还好,她大可以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地拿话堵回去。但他在,总觉得像在跟周远纠缠不清。
她一时没应声,梁斯泽沉稳地开口:“确实是我们失礼了,为表歉意这餐饭就由我们来请了。”
组局的陈晓思马上赔着笑脸说:“不用不用哪能让你请,他不过开玩笑的,你们有事就去忙吧。”
周远直视站着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酒总得喝吧。”
近乎于挑衅的话,梁斯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这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劝他喝酒。
这气氛念时悦都感到害怕,嗔怪地怼了周远一句:“喝什么喝,不是都喝过了。”
她立马拿上外套和包,拉着梁斯泽就要走。
梁斯泽风波不动地看着她,优雅而从容地笑了笑:“时悦,把你的杯子给我。”
?
念时悦呆滞了一下没行动。
他眼神压下来,眼尾勾出两道锋利的弧度。她撇撇嘴,立刻转身过去拿酒杯。
两人的互动大伙看在眼里,都没想到念时悦谈起恋爱会是听话乖巧的类型。
她特意倒好了酒递给他。
梁斯泽接过时,指腹有意无意滑过她戴在食指的戒指。
他手掌握住高脚杯,手腕不露声色地轻微一转,对准女人唇印的痕迹,略微仰头喝下这杯酒。
念时悦看着他棱角分明的喉结不停滚动,内心隐隐不安。
梁斯泽喝完一整杯酒,唇瓣有被酒浸过的湿润,他指腹抹掉嘴角残留的酒渍,和颜悦色地一笑:“失陪了。”
他酒杯也没放下,牵上念时悦径直往门外走。
外廊站着名侍应生,他路过时把酒杯递过去,言简意赅地丢了句:“记我账上。”
侍应生熟练地接下来,“是,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