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悦直觉,他知道了什么。
或许不用直觉,他就是知道了才会三番两次引导她说出来。
她理清好思路,只得把许越林母亲找她麻烦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梁斯泽原本生气她还打算瞒着他。但真听她一描述,哪还有气,只剩下心疼了。
可嘴上还是得训训她:“这么大事你不跟我说,你还想让谁替你出气?”
出气?
“你要帮我把咖啡泼回去啊?”念时悦表情透出期待。
梁斯泽指尖捏捏她的脸,“你都说人家是长辈,像话吗?”
诚然,念时悦没真想让他泼回去,他一个大男人,堂堂一个霸道总裁,泼人咖啡也太小家子气,所以她倒没多失望。
梁斯泽说:“我顶多让她家损失十个亿。”
“……”
顶多…十个亿。
他说得太轻松,以至于念时悦听出一种只损失十个鸡蛋的错觉。
但她看着他漆黑一片眸子,藏着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和冷酷,一点都不像虚张声势。
念时悦抿唇,默了两秒,“天凉了,许家该破产了吗?”
梁斯泽乐了,眼底情绪顷刻散去,化作舒朗笑意,“你老公我还没那本事。”
她这回还挺失望,鼓励道:“那你再努努力。”
他看了看她,目光扫过嵌在白皙皮肤上的漂亮锁骨,默然牵上她的手,“行,先回家努力。”
念时悦没在意话里的深层含义,重点放在要走,拦住他说:“我爸还在下面,怎么走。”
梁斯泽掠了眼她覆在手背上的纤细手指,要笑不笑地说:“就这么走,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太太念时悦。”
“……”
她像是真怕了,两只手一内一外拽住他的手不肯下楼。
柔嫩纤白的手这么裹着,怎么着也不能辜负。
他身影挺立,静瞧着她几分恳求的神情,有一会儿没说话。
“你答应过我的,先保密。”念时悦眼巴巴地望着他,换作一种示弱的态度。
梁斯泽就是后悔当初答应她那两个条件。
尤其是后一个。
他把人搂进怀里,唇有意无意摩挲着她的耳廓,“可以反悔吗?”
一片酥麻至内里,念时悦打了个激灵,几分涩然地说:“不可以。”
预料之内的回答,梁斯泽无波无澜地继续在她耳边摩挲:“那有两个选择,是想等人都走了还是换条路走。”
?
念时悦才觉是被他耍了一道。
明明有另外一条路可以出去不直说,非要捉弄她一番。
她有气发作不了,最终丧气地说:“换条路走。”
因为人群都聚集在展厅,其他区域只开了小功率的照明灯。沿路过去,像走在荒凉而静谧的山野夜路。
忽然,有个细碎绵密的杂音糅进沉静的夜里。
念时悦下意识看了眼梁斯泽,与此同时他也停下脚步。
因为这声音他们都很熟悉,前不久,他们就是这种声音的制造者。
——激烈的接吻声。
念时悦敏锐地寻到声源在何处,她轻拉了下梁斯泽的衣袖,往某个角落指了指。
女人一席妖冶的红裙贴在墙上,在半暗的光线下依旧打眼,紧搂着身前的男人激烈接吻。
两人因为吻得过于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存在。
念时悦踮起脚尖,凑在梁斯泽耳边非常小声地问:“那是她丈夫?”
梁斯泽微挑着眉稍,瞧得出也有点意外,偏头在她耳边:“不是。”
一听不是念时悦立马拿起手机,熟练地打开摄像头,关掉闪光灯,对准焦点找好角度连拍了几张照片。
梁斯泽看了看她手机屏幕,薄唇贴上她耳朵吐字:“是该学习学习。”
“......”
念时悦收了手机,没气势地瞪他一眼。
梁斯泽一笑付之,没兴趣看别人偷情,揽上她的腰继续往出口走。
出去外面,念时悦声音恢复正常音量,有点兴奋地嘲弄:“太有意思了,原来出轨是他们许家老传统啊。”
梁斯泽没发表看法,许书影出不出轨跟他没关系,他在意的是念时悦。
他曾亲眼看过她因为许越林哭得有难过,可想而知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所以,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是否想起了许越林。
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正在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理智。
密闭的车厢里。
绵密冗长的雨季,时而飘摇暴烈,时而和风细雨。
念时悦身上的礼裙被揪得有些凌乱,眼尾泛红,两片唇瓣发麻,呆滞而麻木地望着前方。
直到有只灼热的掌心覆上来,她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
他转而掰过她的脸,吻上她的眼睛,接着是鼻尖,脸颊…循环反复。
男人温热的吻持续不断地烘着她的脸。
念时悦似乎感应到,他是在用这个方式抹去冰凉的咖啡存在过的痕迹。
她的心突然柔软了下来。
唤了声他的名字:“梁斯泽。”
他唇停她眼角的泪痣上,轻嗯了一声,“我在。”
犹豫半响,她问出一个未知的谁也无法预测的问题:“你会出轨吗?”
他不假思索地肯定答案:“不会。”
“你怎么知道...”
“从一而终是梁家老传统。”
“.....”
时间数字跳转到一月一日。
短短一天,念时悦被泼咖啡的事传遍了整个单位,各种传言纷至沓来。
最离谱说法是传许家人逼迫她和许越林分手,她要求巨额分手费,才被泼了一脸咖啡。
但也有明真相的同事替她打抱不平,主张的是许越林出轨了,她和其母正常争论,对方说不过就泼她咖啡。
两种说法僵持不下。
念时悦暂时没精力管这些流言,她现在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律师就是效率高啊,第二天就把当事人的微信推过来。
没几分钟,微信便跳出一条添加好友的信息。
备注是:徐译。
念时悦盯着这条信息,迟迟没有点同意。
加吧她心理过不去,感觉对不起梁斯泽。不加的话,念立恒那边过不了关。
思来想去她找林姿询问意见。
林姿发语音过来:“先加着聊呗,你要实在不喜欢再和他说清楚。”
?
什么叫实在不喜欢,她难道还要喜欢他吗。
念时悦开玩笑地说:“你这是要我骑驴找马啊。”
没想到林姿是说真的。
“对啊宝贝,你和梁斯泽谈谈恋爱就算了,不会真指望他娶你吧。”
“......”
“到我们这年纪也该以结婚为目的找个合适的对象,像梁斯泽这种身份,最后肯定是要和门当户对的豪门联姻。”林姿了解的念时悦是个清醒自知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却听念时悦说:“要是最后他娶的是我怎么说?”
林姿心说但凡有两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她夸下海口:“那我当场表演一个剁头,淋上辣椒,献给你当结婚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