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时家食肆,商老板还在这。桌子上已经收拾好了,许氏端上了几块点心和果子放在上面。现在去外面和刚过来的蒋嫂一起去清洗卤味食材了。
见姜稚月回来,许氏问道“吃了么?”
姜稚月点点头道“吃了不少,喝了两碗汤呢。”
“我就知道可行,啥不吃东西,就是没遇上好吃的,你做的饭菜指定管用。”许氏与有荣焉,笑得眯眯眼。
姜稚月摇摇头,其实还是心病罢了。她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商老板这是在说什么呢?”
堂屋里,商老板和时云一坐在对面,两个人面前放着杯子。商老板时不时地端起来喝一口,又慷慨激昂地和时云一说了几句话,再端起碗来,那样子,像是在···饮酒?
许氏瞥一眼说“估摸着这段时间被商夫人折腾的心里憋屈,正跟云儿说道些男人的话呢。”
姜稚月原本想过去说一下商夫人的事儿,这下也止住脚步了。
许氏摇头说道“还什么男人的话呢,我瞧着跟你爹以前那一出似的,说完了就没事儿了。”
“娘,我爹以前怎么了?”姜稚月好奇,一旁正在清洗的蒋嫂也八卦地看过来。
许氏摆摆手,大方地说道“咳,就是我怀小玖和程儿他们那会儿,肚子太大了,天天啥也干不了,还难受。我难受能咋办,就冲着你爹发脾气,他也不敢跟我横,就憋着一口气,让干啥就干啥,没有二话的。”
“那后来呢?”姜稚月赶紧问着。
“后来啊。”许氏想着就直乐呵,“后来觉得我无理取闹,心里太委屈了。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拉着云儿在院子里喝酒,喏,就是那,还怕我看见,就蹲在那个角落里喝。”
许氏顿了下继续说着“但他有不敢喝,怕沾了酒对我肚子里的娃不好,就教唆着云儿喝,他喝茶。结果好家伙,云儿那会儿才十一岁,给云儿灌的都找不北了,醒酒醒了整整两日,还请了大夫来,差点儿没给我气死。”
蒋嫂忍不住笑道“时郎寻常看着这么精明,他爹给他就喝啊?”
“傻呗,小娃子没尝过酒,被他爹几句话就骗了。别看现在还能看,小时候就是个木不楞登的娃,我以前看着他都愁得慌。”许氏说着叹气着。
姜稚月憋笑,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时云一的黑历史什么的,她能听上一天。
许氏姜稚月的脸上笑意没有藏住,很快就被时云一给瞧见了,他转头对着商老板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人就起身出来了。
商老板出来后看见姜稚月,赶紧问她媳妇的事儿,听到商夫人吃了不少东西,他的神色也放松了,明显放下心来。“今儿真是多谢诸位了,我先回去看看,就不打扰了。”
姜稚月提醒一句,说他们家那位周婶可能有话跟他说,余下的就没再深说。时云一将人送到门口,扭头见她去了堂屋,也跟着过去了。
许氏和蒋嫂打了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
姜稚月收拾着桌子上的杯子,微微闻了闻,失笑道“你们对着茶饮说了半天?”
时云一不动声色地帮忙,问道“不然娘子以为该喝什么?”
“自然是酒啊。”姜稚月忍着笑意,低声道“我方才听闻相公海量,十一岁就和爹一起在院子里畅饮,喝下小一坛酒呢。”
时云一面皮微红,左手握拳放在唇边,掩住自己的不自在道“都是些年少往事,娘与你提这些做什么。”喝多了在家躺了两天的黑历史,真是提都不想提,尤其面前的人还是自己媳妇。
“就是年少往事,现在提及才颇为有趣么。”姜稚月笑着调皮说道。
时云一正了正神色道“哦?那娘子幼时可有什么趣事儿,不如也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
姜稚月摇头,目露狡点道“我自幼知事,做事一板一眼,哪里有什么趣事儿。”
“那倒是可惜了。”他摇头,作一脸喟叹状。
“行了,别可惜了。你若是不去看书了,就是帮我剥削花生,我想了个新点心,晚上做给大家尝尝。”姜稚月指挥着。
“为夫乐意为娘子效劳。”时云一一副唱念作打,惹得她一阵发笑。
随即,姜稚月将门后的半袋花生提了过来“喏,给你。”
时云一惊愕道“这么多?”
“对,今天都要剥完哦。”她佯装严厉的说道
“·········”他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商家的事儿很快姜稚月就听到了些消息,还是许氏悄然跟她说的。说是商老板把家里那个丫鬟赶走了,又专门请了个婆子来家里帮忙。
前后商家没往外说啥,但是去了个年轻的丫鬟换了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左邻右舍也不是瞎子。碍于商老板寻常做人,商记开的又大,寻常又有些别人都没有的路子,所以大家还算尊重,没有多问什么。
但背地里还是有些小小的流言,说商家那个夫人善妒,是个不得了的女子,弄得原本东街十八巷还有些乱七八糟心思的姑娘、寡妇的,都消停了不少。
许氏在背后跟姜稚月称赞,说商老板是个重情义又有担当的,还跟她说要将时云一也要看牢一些。
“这有些时候啊,男人有没有那个外心先不说,但凡那女子有些手段,放得开一些,有的是法子逼男人就范。所以,你也不能全信了云儿自己个儿的定力,多看着些,别让其他人近了身才是。”许氏一脸认真地说。
姜稚月哭笑不得,某些程度上,比起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许氏这个当娘的比她还担心时云一乱来。
她对着许氏点点头,心头敷衍着。扭头又想起之前商夫人说的话,诚如她的性子而言,她兴许做不到时刻盯着另一半,也做不到为了莫须有的事情让自己陷入牛角尖。但若真的对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她能做到直接一刀两断,绝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