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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珍珠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别说沈老夫人他们被针对的人懵了,便是沈栖姻这个被她维护的人也是满心茫然。

她看着那一地狼藉,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一下、两下……

沈老夫人被弄得一身的菜叶子,还有汤汤水水的,糊了她一脸,当即崩溃道:“反了、反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珍珠不咸不淡地回道:“回答你的问题啊。”

前者忙着捡身上的东西,没反应过来,追问道:“什么问题?”

“你不是问她,这么臭的脾气随了谁吗?”李珍珠指了指被掀翻的桌子,淡定道:“这下知道随谁了吧?”

“你!”沈老夫人一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那你也不能把桌子掀了啊,你瞅瞅这好好的饭菜都白瞎了。”

“白瞎啥呀,你刚刚不还说这饭菜不是给人吃的吗?”

“我……”

“还说,把这饭菜扔给要饭的,要饭的都不要。”李珍珠一边说,一边学她那会儿颐指气使的语气:“既然如此,索性我先替你扔了。”

末了还来了句:“说声‘谢谢’就行了,不用磕。”

沈老夫人抚着心口,只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气死我了,你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沈苍坐在旁边,默默捡着自己头上脸上的菜叶子,原本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可在被李珍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他当即闭紧了嘴巴,连个屁都没敢放。

他怕呀。

她们惹完了她,好歹还能回自己的屋子去。

可他还得跟她睡一张床上呢。

前两日,他大着胆子去了蒋琬屋里,谁知这母夜叉后脚就到了,也不说话,但也不走,就在房里一坐,让他和蒋琬想干点什么都干不了。

最后没了法子,他只得乖乖跟她回了她的屋子。

当时她就告诉他说:“我实话告诉你吧,就你这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老娘还不稀罕跟你睡呢。”

“但我独守空房,你却能去风流快活,我心里不平衡,所以你得陪着我一起不痛快,我这心里呀才能舒坦几分。”

因此,沈苍每夜是洗脚擦身、捏肩捶腿,把这活祖宗伺候好了,才能勉强有个安稳觉睡。

所以这会儿被李珍珠用警告的眼神一看,他当即便跟只鹌鹑似的缩了起来。

沈老夫人瞧着他那副窝囊样,不禁又气又上火。

就在这时,蒋琬忽然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说:“老夫人、夫人,你们别吵了,说到底,这件事都是我的不是。”

“若是我能将饭菜做得再可口些,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是我无能。”

“我不配待在这个家里,还请老爷……”她声音哽咽道:“请老爷弃了我吧。”

这操蛋的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去了。

可沈苍哪里舍得放她走。

没了她,家里这一大摊子活就没人干了。

何况她人在这,虽然看得见但吃不着,可好歹能洗洗眼睛,不至于终日对着那个母夜叉,让他时刻觉得胃里满满登登的。

于是沈苍伸手欲将人扶起来,似是十分“宽厚”地说道:“这怎么能怪你呢。”

“即便真是你的错,我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子小事就赶你出去啊。”

“再说了,若这离了这处,你一个女人家又带着个孩子,如何生存啊?”

“我……”

“燕林说的是啊。”让人意外的是,明明方才沈老夫人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这一扭脸竟挽留起蒋琬来了:“女人家比不得男人,没个仪仗,在外头只怕要受人欺负。”

蒋琬心说,难道我在这儿就不受欺负了?

她儿子的手背到现在还红着呢。

没弄到什么钱,算她倒霉,可要再继续耽搁下去,那她下半辈子就都毁了,因此得赶紧止损。

蒋琬并不想和沈苍撕破脸,因此找借口推脱道:“兰哥儿一年大似一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吃得多,日后还要念书,处处都要用银子,再待下去,难免拖累你们。”

“所以我想着,还是离开的好。”

闻言,沈老夫人和沈苍都不觉皱起了眉头。

沈苍更是直言道:“家里都这个条件了,哪还有那个闲钱供他去学堂!”

“索性叫他跟着我学习医术吧,明儿大了也好像栖姻那样,但凡治好了一个有权有势的,下半辈子也就有保障了。”

蒋琬嘴角微抽:“还、还是不必了……”

“哎呀你就听我的吧!兰哥儿一瞧就不是读书的料啊,你浪费那工夫干嘛!”

“是!我儿子不是念书的料,就你儿子是那块料,行了吧?”蒋琬一忍再忍,终是按捺不住地反唇相讥道:“可惜啊,你儿子就算书读得再好,也被你这个当爹的连累得丢了举人的身份,到头来,更是小命都没了。”

蒋琬这番话虽然乍一听有些刻薄,但却都是大实话,只是与她素日展现出来的性格不大相符,因此沈苍一开始都愣住了。

她是没压住心底的火气,才逞了口舌之快。

但话既出口,如覆水难收。

她便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原想着好聚好散,大家相安无事,但你们非要扯些有的没的来刺我的心,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琬娘……”沈苍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小虫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一副对她感到陌生的样子:“从前那个温柔和顺的你到哪儿去了?你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被李珍珠附身了?

还是说,“母夜叉”这事已经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蒋琬听完沈苍的话,只觉得好笑:“温柔和顺?哈,你也知道我温柔和顺,可我的温柔和顺换来的是什么?”

“沈燕林,你求着我跟你过日子的时候拿我当宝,等得手了你就拿我当根草!”

“你既无情义,我又何必浪费精神同你虚与委蛇。”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好歹跟了你一场,你总也不能叫我空着手走吧?”蒋琬面上再不复昔日的娇柔弱小,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算计和市侩。

“我知道你卖地得了不少钱,我呢也不多要。”她说着,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两,拿了银子我就走人。”

话落,沈苍还没说什么呢,倒是沈老夫人,急得捡起身上的菜叶子就摔到了她脸上去:“三百两?你可真敢说!”

“别忘了,你就是个妾,‘休书’都轮不上你的,你做妾的文书还在我们手里呢。”

蒋琬不以为意:“你也说了是文书,又不是卖身契!”

在大周,纳妾的文书与卖身契是有区别的。

纳妾文书能够证明女子的身份,若有错处,夫家可以将其扫地出门,亦或是送交官府。

可若是卖身契,那或杀或卖,就都是主家说了算了。

像当日沈念姻给魏玄做妾,就是签的纳妾文书,而非卖身契。

而沈苍接蒋琬进门那会儿,二人正打得火热,蒋琬以退为进,说只要能跟他在一块,便是签卖身契也心甘情愿。

沈苍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为了证明她没有选错人,当即便大手一挥,表示不要她立卖身契,只签一份纳妾文书,能够证明她的身份就好。

谁知一念之差,竟为如今埋下了隐患。

沈苍懊悔又恼怒:“你、你居然从那时开始就在算计我了?”

沈老夫人:“我当日就说不让你接她进门,你就是不听我的话,如今怎么样?上当了吧,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行了!您就别在那说风凉话了!”

“我这叫说风凉话?我……”

“烦死了!你们别吵了!”蒋琬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母子二人的争论。

从头至尾,沈栖姻和李珍珠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就并排坐在那里,近距离围观这场大戏。

唯一遗憾的就是,瓜子没了。

蒋琬语气生硬地说:“赶紧把银子给我,拿了钱我好走人。”

“你做梦!”那些钱可是他的命根子。

“我劝你说话客气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否则真把我惹急了,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到时候对大家都不好。”

“你少在那装腔作势,难道我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你手上攥着不成!”

“你是没有……”蒋琬说着,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沈老夫人,在对方错愕的注视下,一字一顿道:“但架不住你娘有啊。”

沈苍心里“突”地一跳,暗道不好!

之前因为沈老夫人同郭桉的事情,他整日郁郁寡欢,夜里醉酒,被她温声软语一安慰,便将那些烦心事都说与了她。

哪成想,他曾经自揭的伤疤都成了她如今攻击他的武器!

沈老夫人哪知道这一茬儿啊,还叫嚣呢:“放你娘的罗圈屁!我行得正、坐得端,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呵呵。”蒋琬冷冷一笑:“行得正、坐得端?勾搭自己好姐妹的夫君养活自己和儿子,把人家好好的原配夫人都给欺负死了,这叫没有见不得人的?”

蒋琬这回话上得极快,让沈苍想拦都没来得及。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他虽然也恼怒沈老夫人一把年纪做下这等丑事,但怎么着也不可能到处去嚷嚷。

别人知道他娘不正经,传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他。

虽说这一桌坐的没有外人,可就李珍珠那个性子,平日没事还找事呢。

这要是叫她知道老太太还干过这等风流事,日后更有舌根嚼了,哪日真拌起嘴来,她单是提起这件事就够戳他脊梁骨的了。

偏偏沈老夫人自己也不争气,被蒋琬这么一说便整个人都懵了,僵愣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珍珠看着她那明显不打自招的反应,心中“哦呦”了一下,瞬间就来了精神。

肿么个事儿?

这老太太还养汉?!这个岁数?还养得动吗?

她满心好奇。

余光瞥见旁边的沈栖姻一脸淡定,脸上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震惊”或是“错愕”的表情,她就不禁猜测,这丫头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李珍珠悄悄扽了扽沈栖姻的衣袖,在对方朝自己看过来之后,小眼神往沈老夫人那边瞟了一眼又一眼。

无声地向她求证:真的假的?

四目相对,沈栖姻眸光微闪,然后深深地闭了下眼睛:保真。

李珍珠的眼神顿时又亮了几分。

她们两人在这边秘密交流,沈苍他们那边也没闲着,他怒斥蒋琬道:“你少胡说!连长辈你都敢编排,你不怕遭天谴吗?”

蒋琬:“我胡说?就算是胡说,那也是先从你嘴里讲出来的!”

沈苍话音一滞。

沈老夫人的目光就瞬间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闹了半天,原来她陈谷子烂芝麻那点事是她的“好大儿”给她宣扬出去的!

“我再好心告诉你们一件事吧。”蒋琬的笑容充满了邪恶:“那日我去寺里烧香,你猜我遇到了谁?”

在沈苍和沈老夫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她慢悠悠地说:“是郭桉。”

这个名字一出来,沈老夫人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身子一晃,差点晕倒。

蒋琬:“因为郭修然的事,他如今可是恨毒了你们沈家人。”

“若是我愿意出面,言明曾经亲耳听你的好儿子说,是老太太你曾经勾引了郭桉,还害死了他的原配夫人,你说他会不会因此而感激我呢?”

沈苍怒火中烧:“你敢!”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可怕的。”蒋琬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的样子:“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夫人在这呢嘛。”

李珍珠这人虽然凶悍跋扈了些,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蒋琬觉得对方并非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胡搅蛮缠,相反,她心里明白着呢,跟沈栖姻那个死丫头一个样,一点亏也不肯吃。

自己对外嚷嚷沈老夫人的丑事,对于李珍珠而言并没有什么的实质性的伤害,可若是沈苍为了辖制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那她这个正妻日后也难逃干系!

所以她笃定,李珍珠不会冷眼旁观那母子俩为所欲为的。

蒋琬下了最后通牒:“三百两银子,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否则我立刻就去大门口将这件事嚷嚷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