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仵作如实作答,“回将军,是的。”
宋恒突然严肃起来,“你们能查到死因,这是应该的,但是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是制作假黄金,甚至连其窝点都知道?”
随后,他用力拍一下桌子,大声道:“说,你们是不是共犯?或者还知道什么而故意隐瞒?”
许仵作吓得直接跪下,“冤枉啊,将军。”
宋恒看到林晓晨依然站着没有动,指着她说:“你不是衙门的人,那你来解释说说。”
林晓晨不卑不亢,“回将军,草民名叫大庆,自小就喜爱读有关查案,验尸的书籍,只要是草民看过的,都会记得,但也只是空有理论,却没有实践过。
这次草民听闻陈村发生如此严重的命案,就想前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当然也想实践学习,而当检查死者尸体时,与草民之前看过的古书记载一样。
所以就判断是辰砂等重金属中毒,而能集体性中这毒,最大可能是与金银有关的作工。
但是如果是普通提炼金银的作工,为什么不能告诉家人,再加上死者除了辰砂中毒,还有铜,铅中毒。
所以根据以上种种疑团,草民大胆推测是制作假黄金,恰好死者妻子李嫂又提供了黄金,已验证是假的,从而证实了草民的推断。
然后根据死者发现的位置是在后山林里,根据这山林的地貌,又根据制作假黄金的条件,从而推断出可能的窝点。
这个还是需要将军去查实,如果将军还不相信草民说的话,草民愿意留下来接受监督审查,将军去山林里搜索,便知道真假。”
宋恒静静盯着林晓晨看,仿佛要把她看穿,但是林晓晨仍然不卑不亢,毫无心虚闪躲,“好,小兄弟果真聪颖过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本将军先安排人去山林搜索。”
林晓晨恭敬道:“谢谢将军。”
等所有人离开后,只剩下林晓晨和许仵作二人,许仵作立马坐在凳子上,拍拍胸脯,“真吓死我了,还是跟死人打交道比较好啊。”
林晓晨不禁失笑,“前辈的精神状态,晚辈佩服。”
许仵作不解,“什么精神状态?”
林晓晨笑着摇摇头,“我们回去等消息吧,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晚上就会有消息了。”
许仵作现在对林晓晨说的话,完全信任,没有怀疑,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贵人会如此器重他。
当天晚上,果真找到了制作假黄金的窝点,对犯人经过三天三夜的严刑拷打,犯人终于从实招来。
林晓晨从捕快那里打听到:这群制作假黄金的犯人,利用天然的山洞作为工作坊,还另外挖了个地下室,他们就是躲在地下室里避开追捕。
士兵们去到山洞里,又有十几个人死在那里,这次制作假黄金的主犯叫陈根,他做假黄金已经一年多了,之前已经做好了一批,已经流通到各地。
这次是最后一批,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就想加快速度,两个月就做了十万两假黄金。
之前用的工人,都是别的村的孤儿,乞丐,流氓,后来人手不足,就开始找这里的村民,李大哥为牵头羊,陆陆续续介绍其他村民进来。
陈根曾答应过这些村民,只要他们能把这批假黄金都做完,就答应给他们一块真黄金,从而让他们保密不能告知任何人。
而李大哥的那一两黄金,其实是陈根想让李大哥监督并调动村民的积极性,好好为他自己办事。
只是李大哥不知道的是,这一两黄金居然就是他自己制作的假黄金。
根据陈根的供词,之前的那批假黄金已经流入某些商铺,甚至某些官员的府中,但是陈根上面还有人,只是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件事上奏到朝廷,宣景帝盛怒,要求各地官员全面检查,把假黄金烧毁,并查出相关贩卖人员,同时也赏赐了破解这次案情的宋恒等人。
下朝后,各个官员,都赶紧回府,查看金库,看是否也有假黄金,有些官员发现自己也有假黄金,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这些黄金来的不太光彩。
宋恒把赏赐分发给这次参与案情调查的人,并赞扬了他们,众人开心地拿着赏赐纷纷谢礼离开。
宋恒走到林晓晨面前,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开心道:“大庆兄,这次能破案,全是你的功劳,我也向圣上提起你的功劳,如果你想入京谋差事,我们也愿意破格录取的。”
林晓晨被他拍得往左走了一步,这人看着温润如玉,怎么力气这么大啊,怜香惜玉懂不懂,“谢谢小宋将军的好意,但是草民觉得自己能力还是不够,想要云游四海,增加见闻,打算明日就启程。”
宋恒觉得有点可惜,“那真可惜,不过我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人各有志,今晚我设了庆功宴好好犒劳大家,你可一定要来啊。”
林晓晨其实不想去,但是看在拿了赏赐的份上,人情世故还是要懂一点的,于是就答应了。
晚上,林晓晨在庆功宴上,放开地吃,大家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都比较放得开,围在一起划拳,聊天,这一刻没有上下级之分。
令林晓晨没有想到的是,宋恒居然这么亲民,一点架子都没有,都跟大家玩到一块去,快乐的氛围持续到凌晨,没喝醉的人就负责送那些喝的酩酊大醉的人回家。
宋恒酒量真不错,脸有点红,但是人还是清醒的,他来到林晓晨身边,“大庆兄,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此时走来一位醉的不省人事的捕快,搂着宋恒的脖子,胡言乱语,“走,我们继续喝,喝~~~”
宋恒和林晓晨对视,彼此都无奈一笑,林晓晨先说:“小宋将军,还是先送他回去吧。”
宋恒点头,“对了,大庆兄,明日什么时候启程,我来送你一程。”
林晓晨有点惊讶,没有想到他会来送行,“午时。”
宋恒点点头,“好。”便扶着喝醉的捕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