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举人升官的速度看似寻常,毕竟女儿都入了东宫,爬上了当朝太子的床。
这么一看,太子睡了人女儿,人家升升官儿……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可越是如此,顾景之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丛举人和青璇的出现,乃至于太子被博士教导歪了,这些事儿单单一件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一起汇集在东宫,顾景之却不能不查。
甚至于,两件事结合起来看,再联想到当初晋乐凰的事儿,顾景之心中越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不用想,太子被教歪,绝对不正常,顾景之下意识就觉得,这极有可能和衡王有关。
这货在四年前坑了老二,导致于老二好好的一个吴王爵位被贬为吴侯!
然后在文帝继位后,又屁颠颠地去了衡州就藩。
顾景之并不认为他会轻易放弃皇位,甚至于,衡王手上到底有多少底牌……哪怕是这么久过去了,顾景之的暗卫都没有将其全部挖出。
就连内卫府也没有查到更多。
不过,顾景之隐隐觉得,老三极有可能吃下了晋乐凰的遗产,毕竟当初在宁州,顾景之只是将晋乐凰和她的核心情报组织给捣毁了。
然而晋乐凰当初渗透有多深,他也不能全然知晓。
曲飞烟曾经说过,晋乐凰有一贴身侍女,论身份还在她之上,可后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一个深得晋乐凰信任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
兴许是晋乐凰的失败,导致于这些人都已经蛰伏了起来,而这些人恰恰是最清楚当初晋乐凰和衡王之间的交易。
所以……
这些人手,会不会被衡王掌控?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顾景之是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晋乐凰和衡王虽然有欺辱之恨,可那女人骄傲得要死,她总不至于将自己都快被人训成母狗的事全然告知吧?
没了主子的狗,最怕的……莫过于被人翻出旧账,从而一一遭到清算。
可如果衡王接手这些资源,那就没这些烦恼了。
毕竟跟着谁都区别不大,反正都是为了那个位置,甚至于跟着衡王造反比之晋乐凰还容易些,起码衡王是周家血脉,某个时候,大义名分还是好用的!
朝廷三令五申,新政也已经走了多个年头,可以说,即便是曾经那些最顽固的派系,如今也是按照新政的基调在做事。
可堂堂大夏的继承人……
却他娘的被教歪了!
如果周权上位,除非他愿意做个没有作为的摆设,要不然理念上的冲突,总有一天会引发他和朝中大臣的纷争!
至于和谁争?
自然是发动新政改革的核心大臣,他顾景之就是其中之一。
周权愿意做摆设吗?
显然是不愿的,哪怕是个普通人,也鲜少有人愿意做个提线木偶,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浓浓的忧虑没有化解开,陈鱼看自家夫君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多问。
这是夫妻二人的默契,家事以外的事,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就一定会开口,而没有开口的时候,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到开口的时候。
无关信任,而是规则!
陈鱼拉起丈夫的手,轻声道:“夜深了,还是先休息吧!这些事儿如果想不明白,不如找了机会将事儿告知你那位大情人,儿子是她的,总不能什么事儿都不操心吧?”
“……”
顾景之嘴角一抽。
自家老婆对乔姝绾一直抱有意见,最让陈鱼不爽的是,那个臭女人每次看到陈鱼都是妹妹、妹妹地喊。
要知道,她陈鱼,才是正妻,臭女人只是外室好吧?
没错!
在陈鱼的心里,乔姝绾只是个外室,虽然是皇后,可也没资格喊她这正牌夫人做妹妹。
顾景之瞧着自家夫人那吃醋的小表情,不由得捏了捏她翘挺的鼻子。
“又吃醋!”
虽然老夫老妻了,可二人说到底也就二十来岁,私底下依旧保持着这些亲昵的小动作。
陈鱼皱了皱鼻子,有些气呼呼地说道:“你还说,都怪你!人家只是一时不察,家都让人给偷了!”
和顾景之做夫妻的时间越长,她说话越发的像顾景之了!
顾景之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一个公主抱将自家媳妇儿抱起:“好好好!都怪为夫,为了给我家夫人赔罪,为夫保证以后谁都偷不了……”
察觉到脚下一轻,随后自己被抱了起来,陈鱼双手勾住丈夫的脖子,却也不害羞了,反而理直气壮地哼唧道:“本来就是我的,下次谁敢来偷,老娘打断她的腿!”
“……”
“不会了,不会了!夫人就放心吧!”
顾景之有些哭笑不得。
“哼!”
陈鱼撇了撇嘴,随后有些撒娇道:“我不管,今天你抱我回房!”
“呵呵!”
顾景之也不反对,直接踹开椅子,然后抱着自家媳妇儿出了书房。
守在门外的丫鬟下人见状,一个个脸上带着笑意,对这事儿早就习以为常。
在这座侯府里,礼法压根管不到这两位主子,倒是主君和主母这般相处,他们这些下人倒是感觉轻松一些!
……
次日。
顾景之被喊了起来,今天要开朝会。
简单地吃过早餐后,他乘坐马车来到宫里,然而刚到大殿门口等候之际,却见黄安正和内阁还有军机处的几位大臣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顾景之眉头微微皱起,他拉着身边一人,问:“这黄公公何时来的?”
作为伺候了两任皇帝的大太监,黄安还是深得皇家信任的,这个时候他没有陪在皇帝身侧,反而和朝中重臣在一块,估摸着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察觉到顾景之到来,黄安连忙招呼了一声:“侯爷来了!”
“嗯!”
顾景之招呼了一声,正想问话来着,却见黄安身板一正:“陛下口谕,今日休朝!着内阁诸臣及军机处、兵部尚书移步养居殿,其余人等就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