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之后,顾景之又让人驾着马车去了**府上。
在他出门去皇宫之前,他就让人去递了名帖,直到顾景之要来,**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更多的还是高兴!
他如今身居工部侍郎之职,又是年关时节倒也不用外出,这些时间就一直在京城。
到了陈府之后,**已然站在门口迎接,看到顾景之车驾停靠在门口,他乐呵呵地走上前:“侯爷大驾光临,倒是让我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二人在宁州的时候,关系就很好,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客套。
“陈兄,你怎还守在门口?”
“呵呵!想着宫门快关闭了,顾侯也该出宫了,这不……我也就在这刚站了一会!”
**笑道:“侯爷第一次上门做客,我这府邸平日里清净,生怕怠慢,就提前出来了!”
“……”
好家伙,你这工部侍郎的府邸还清净?
只怕别人想要踩破门槛,你老兄没给让吧?
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说辞,于是笑道:“老兄,你我之交情何须如此客气,你要每次都这样,下回我可就不敢上你府邸了!”
“呃!”
**一愣,心里头涌现出一股暖意。
这京城之中,和他这么说话的,也就顾景之几人是真心实意,而这些人里头,顾景之身份又是最高的。
“侯爷,先入府吧!”
……
**家的席面丰盛却简单,没有什么排场,就他和自己两个儿子作陪,酒足饭饱之后,**也知道顾景之此来是有要事。
是以,他笑道:“回了京才知道侯爷喜书法,我早年间偶然得到一件柳元大家的墨宝,要不侯爷鉴赏一番?”
“那感情好啊!”
顾景之笑道:“这柳元大家的真迹我也甚是向往,不过却无缘一件,不想老兄你家中竟然有!”
“哈哈!”
**笑道:“偶然,偶然……侯爷既然有兴趣,那就书房请……”
顾景之笑着点了点头。
顾景之自然不是对什么书法有兴趣,他这次来就是完成皇帝的交代,所谓书法……他也看得出来,这就是**的托词!
二人来到书房,下人奉茶后,**也不再客套,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侯爷,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陈兄,你这话可是说错了,并非我有什么事麻烦陈兄你,而是……”
顾景之指了指上面,口中吐出两个字:“陛下!”
“陛下?”
**眼睛一瞪:“陛下若有吩咐,直接传下口谕就是,怎的还劳烦顾侯跑一趟?”
“哈哈!”
“陛下没有传达口谕,就是因为这事儿眼下不能公开,另外我想着从宁州回来后就没到你这坐坐,是以这半公半私地来你府上做客了!”
顾景之哈哈大笑,**却正色道:“顾侯你对我陈某有提携之恩,莫说今日,即便来日顾侯想来,我陈家大门随时为侯爷敞开!”
“呵呵!”
顾景之只是笑笑,然后说道:“那些且不提了,你先看看这个吧!”
说着,顾景之将随身卷轴递给**,**好奇地接了过来,这卷轴一开始就被顾景之带在身边,一看就是重要物件!
**将卷轴打开,发现上面竟然是一份图纸,图纸上还有着注解!
“这,这是雕版?”
**愣愣地说了句,随后眼睛一瞪:“不,不对!这是……活字印刷?侯爷,何为活字印刷?”
**抬起头来!
顾景之笑道:“所谓活字印刷,就是从原有的雕版印刷改良来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将这雕版上的字体……”
顾景之将活字印刷的概念说了一遍,随后说道:“若是利用这雕版印刷,以后这书籍印刷的成本将大大降低……”
“这,这……”
**也不是傻子,他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他震惊道:“如此一来,天下学子就有福了!”
顾景之却笑了:“这才哪到哪?你应该还记得在宁州那会,我顾家捣鼓的白纸吧?”
**一愣,点头道:“记得,那纸张比之市面上的不知好了多少,这墨迹滴在上头竟然都不会化开!”
顾景之笑着点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些纸张的成本,不足市面上的一成呢?”
“什么?”
“侯爷,您……当真没有开玩笑?”
**嘴角有些颤抖!
顾景之拍了拍他肩膀:“老兄,你我的关系,我岂会欺骗与你?”
顾景之这么一说,**忽然反应过来,这又是活字印刷,又是低价纸张,肯定是有大动作,和书籍有关但是又不完全是书籍。
顾景之看他问起,当下淡淡一笑,然后小声道:“陈兄,依你之见,这世家最大的倚仗是什么?”
**听闻,脱口道:“那还要问?自然是世家那源源不断的人才,他们眼下几乎占据我大夏官场半数,还有源源不断的后辈人才……若非顾侯你此前一个侵地案,这世家占的位置可不止一半!”
“正是如此!”
“不过,陈兄的说法却不是很准确,我大夏科举取士,世家之所以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出现,一则是他们手上掌握了大量的书籍知识,这是普通人很难接触到的!”
“其次,世家成百上千年积累下的财富……不管是从文还是习武,比之普通人都要容易太多!”
“可说到底,其根本还是在于世家垄断了知识,农门子弟读书难,寒门子弟没出路,这才是导致于世家能够左右官场的根本!”
老实说,**虽然一样能看出世家之害,可其根本却没有看到。
如今顾景之稍稍点拨,他就立马明白过来,随后惊喜道:“所以,陛下这次让顾侯前来,就是为了……”
他指着活字印刷术的图纸。
顾景之点了点头:“为了打破世家垄断,陛下决定投放一批便宜……且市面上很少流传的书籍,为天下寒门和农家子弟开创一条出路!”
为天下寒门……
**呼吸忽然就变得急促起来:“顾侯,若是以顾侯之法印刷一册论语,造价几何?”
顾景之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指头……
“如果是大批量印刷,一部论语的造价可以缩减至十文钱……”
**眼睛一瞪,难以置信道:“十……十文?”
“不错!”
顾景之点头:“就是十文钱!”
“我的天哪……”
**在一旁喃喃自语的,目光有些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