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半空虚影，杨戬已经又是连输三局。
按照赌局，幻虚境中的演化至少不能比现实中天庭太差才能算杨戬一方获胜一局。
可幻虚境在杨凡手中，杨戬一方便输了两局，现在在杨戬手中又是三局。
一方六人。
双方共十二人。
再输两局，杨戬一方便彻底输了赌局。
“难道神仙动情就真的是错吗？”瑶姬低头向着石桌喃喃自语，无法接受。
虚影画面中，杨戬面色阴沉五指发白，死死用劲捏着幻虚镜迟迟不肯开启下一局。
玉帝、王母一方则明显心情不错，十二局几乎已经赢了一半，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赢定了。
“杨戬，还要继续吗？”玉帝强行压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喜悦，轻声问道。
“不用继续了，是杨戬输了。”杨戬回应道，抬手将幻虚镜还回王母。
玉帝问他是否继续是给他一个台阶、一个面子。
能看出结局输赢就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玉帝一方会觉得做得太过很难办，杨戬一方面子上也会很难看。
“陛下，灌江口还有事，我就先行离开了。”
说完也不等玉帝开口，按下云头瞬间远去。
灌江口，见赌局已消，杨凡心念一动散去半空投射的虚影画面。
片刻，杨戬伴随一道急促的玄光落地。
一落地便转头快步向石桌方向走来。
“师兄，你一早知道我一定会输？
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明明那么冰冷的天庭为何在拥有爱之后会变得如同凡间王朝一样腐朽污浊？”
不解、烦躁、迷茫等等情绪充斥杨戬内心，甚至没有注意一旁的瑶姬和敖寸心。
“母亲！”
“寸心！”
待到走近，杨戬才注视到瑶姬、敖寸心两人，轻轻呼唤一声，又看向另一端的杨凡。
“你在害怕？”
虽然杨戬身姿端坐，可紧握茶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害怕玉帝、王母禁止神仙动情是对的？
害怕是杨伯母犯了错？
害怕你自身就是因为一个错误而诞生？”
杨凡每问一个问题，杨戬面色就苍白一分。
看到杨戬脆弱而苍白的脸色，敖寸心悄然握住杨戬掌心十指相扣，以示无声安慰。
“......”
狗粮....
杨凡余光扫过，偏头看向他处，眼不见心不烦，继续道：“无论过往是错是对，都已发生又何必纠结。
我倒是很好奇，为何当初杨伯母会喜欢上杨伯父？”
现实之中，一些有钱人都不会把穷人当人看，更何况这种仙与凡。
这是已经不仅仅钱财上的差距了，完全就是生命层次上的差距，甚至可以说是两个外形相近的物种。
再说，仙！
知不知道什么是仙？
最差的仙都是脱得凡胎易筋换骨，只要是个形象正常的哪个不是肌若凝脂不见半点瑕疵。
而凡人！
食五谷杂粮、染红尘之气，肉体杂质繁多，皮囊更不可与仙比。
就像有人说的：小仙女也会如厕。
可神仙不会啊！
再说心！
凡成仙之人无不心性坚定意志超群，若说杨天佑善良，难道瑶姬就没见过心性善良的仙人？
所以杨凡实在想不通瑶姬为何会喜欢上杨天佑。
杨戬、敖寸心两人不禁看向瑶姬。
就发生在身边的仙凡爱情故事，他们自然好奇。
“这......”
瑶姬有些犹豫，不过看到杨戬、敖寸心两人眼中期待之色，还是缓缓开口。
“当初我下凡捉拿三首蛟，不慎被他抓碎心脏......”
随着瑶姬讲述，杨戬、敖寸心听得越发认真。
杨凡也在不断聆听与分析。
半晌，故事结束。
杨戬、敖寸心慢慢回神。
杨凡则在心中思索。
瑶姬的故事大概就是救命之恩与共患难、然后心意相通。
一个正常的爱情故事展开。
也许是杨凡的私人观念，始终觉得哪里不正常，可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
至少他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位普通女子，以他比肩圣人的目光去看普通女子。
犹如显微镜加透视镜。
泥垢、油腻、寄生虫等，皆在视线之中，这怎么下得去口？
“真是好感人的爱情啊！”
敖寸心双手捧着脸颊一脸陶醉。
杨戬原先的不安与恐慌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整个人恢复了往日冷静。
“师兄，你能陪我去一趟昆仑山么？”
“嗯？可以！”
忽然听到杨戬偏题的话语，杨凡一愣应承了下来。
— — — —
昆仑山，山脚下。
杨戬猛然停步，扭头转向杨凡，脸色十分难看道：“师兄，你是觉得当初有人算计我母亲，故意让我母亲与父亲产生感情？”
杨凡脚下一顿，杨戬果然非常人，也对他足够了解，只是一问就猜到了他心中想法。
不过看着杨戬，杨凡心中略微迟疑还是慢慢开口。
因为算计远比错误更加让杨戬难以接受，也没人能忍受自己是因他人算计而存在。
“我只是感觉有一些不对，猜测应该是有人算计，但我不清楚是谁在算计，也没有什么证据。”
“......”
一阵沉默，杨戬痛苦皱眉。
杨凡则静站在一旁。
对于瑶姬与杨天佑之间，有没有人算计，杨凡还是有一些把握的。
不说瑶姬，就是董永与七仙女、三圣母与刘彦昌、龙吉公主和洪锦这几个，他玉帝家的姻缘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而且都没什么好结果。
这若说没人算计，杨凡不太信。
“你可以试着查一下，不过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是查不到什么了。”
说着，杨凡一步步缓慢向山上走去，边走边说。
“至于杨伯母的事，谁都可以说她错，但为人子嗣你不可以说。
另外天庭天条已经在开始调整了，我相信玉帝、王母会认真调整，出一个最为合适的天条。”
在杨凡看来，玉帝、王母已经算是做得不错了，凡间王朝长不过几百年，短不到百年，便从根上腐朽了，还从无例外之举。
“那我该怎么做？”杨戬问道，想要从杨凡这看看有无什么建议。
“一切照旧便好，若真有什么算计，以你现在的实力去查反而会引火烧身，乃至危及杨婵他们。”
“走吧！你不差借口让我陪你来昆仑嘛，来都来了，顺便上去看看吧！”
杨凡率先向前走去，一步一步缓慢向昆仑山上爬去。
很久没有这样像凡人一般行走了。
自从修行有成之后，来去无影脚不沾地隐隐已经忘记自己还是凡人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杨戬亦随步跟在一侧。
“师兄，之前的赌局......”
杨凡略微沉吟，道：“你化一道凡身去朝歌吧！”
“凡间都城，某一种程度可以看成不禁凡心的人间天庭。
或许在那你可以找到自己失败的原因，又或者有朝一日你可以找到让天庭不禁凡心还变得更好的办法。”
两人时而交谈时而沉默直至昆仑山上。
“祖师，我要出手么？”
元始道宫之中，杨凡一人看着上方元始天尊问道。
杨戬去找了玉鼎真人，他则来找了元始天尊。
“你...想杀谁？”
丝丝疑惑的语气传到杨凡耳边，杨凡一愣，“祖师，大劫不是要开始了吗？”
“......封神不用你出手，让玉鼎、杨戬他们去便是了。”
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元始天尊继续道：“你若想针对谁，等封神一起，暗中处理掉就是了。”
......
一丝茫然无语中，杨凡缓步走出元始道宫。
本是来问问封神大劫中他是不是也需出手，毕竟其他的阐教三代弟子都要出手助周伐纣。
没想到，元始天尊竟然以为他是想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