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几个炸雷,直挺挺的落在大业城中。
一时间,山河震动,直惊的皇帝高阳,从龙床上滚落。
“护驾,护驾。”偌大寝宫,仅有他孤孤单单的一人,除了招呼左右护驾,再无他法。
“陛下。”内侍总管徐礼,第一时间赶到了皇帝身边。
“这隆冬时节,哪里来的雷声?”高阳头疼欲裂,有气无力的问道。一遇打雷便头疼欲裂,这病根自小伴随长大,无数名医名药,皆束手无策。
“陛下,司天监监正李大人,正在殿外候旨。”徐礼贴在他的耳边说道。
“快,快传。”
“陛下,天生异象,恐有大事发生。”一八旬老者,颤颤巍巍的拜于驾前。看他那发冠散落,呼吸不畅的模样,想来也是一路狂奔至此。
从司天监到寝宫,不下二三里路。这老儿,平日里路都走不稳,今日也不知何处来的精神,一口气飞奔了过来。
“究竟发生了何事?缘何这隆冬时节,竟会有此惊雷。”高阳缓了口气,强撑着直了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陛下,老臣夜观星象,北斗南移,实乃阴阳逆转,不详之兆。”老头调整了下气息,不紧不慢的回禀道。
“卿有何解?”身有不适,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老臣临行前,已令手下查阅古籍,寻求解法。只待陛下旨下,老臣即刻率领属下,展开行动。”人老奸,马老滑,在这老儿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能将这毫无把握这事,说的如此掷地有声,也不枉他入朝六十余年,至今仍受恩宠。
“即是如此,此事便全权交由爱卿负责。”高阳拖着病体,有气无力,想也没想便应允了。
老头见目的已成,片刻也不敢逗留,当即叩谢皇恩,扬长而去。
“陛下,安神丹!”皇帝五官紧锁,面如死灰,显是痛苦已极。徐礼此刻献上丹药,就好比寒冬之中的一股暖流,让人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这些年,也就你知晓朕的心思。”服下丹药的高阳,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头痛也缓解了不少。
“此乃老奴职责所在,不敢受陛下夸赞。”徐礼施礼谢恩,心中属实乐开了花。
“朕这病,万不能让外人知晓。”一面赞许,一面惊醒,这等帝王手段,着实有些火候。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徐礼心中一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般。
“起来吧。”这等贴身的近侍,敲打一二也就罢了,若是劲使大了,只怕祸及自身。
“陛下,齐肩王到了。”一小太监入内通报,这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皇兄?”高威此时前来,倒是让高阳颇为惊奇。
“陛下。”
“你等退下,无旨意不得让任何人入内。”
“老奴告退。”徐礼领着下属,门外伺候。
“你我这病根,愈发严重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你我,也要步父皇的后尘了。”高威同样捂着脑门,痛苦异常的说道。
“九菊一派的人,已经到位,想来不日便有计较。”高阳拉着皇兄,坐在龙床边。
“这些个倭国人,可不值得信任。”对倭国人的态度,一如既往。
“朕也是无奈之举,除了九菊一派,世间再无人知晓茅山术法。”高阳仰头望天,无奈的说道。
“哎,高祖皇帝,因一场梦灭了茅山一派,实在是令人不解。”一念之差,遗祸子孙,怎么也看不出,他那所谓的英明神武。
“你我兄弟,能否度过此厄,全赖今番了。”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同样深邃的眼神,印证了相同的内心。
九菊之祸,缘起皇帝。
神州大地,何其悲哀?
然世间之事,有阴必有阳,有圣必有盗。
既有倭人谋国,必有道君背剑。
一块黑云,笼罩龙虎山。一时间,天雷滚滚,隆隆作响。
雷法,至正至纯,乃是天地正气所在。管你什么妖魔邪祟,雷法之下无所遁形。
可今日之雷,似有不同。非但没有丝毫正气,反而有种扰人心智,蛊惑人心的邪恶力量。
心志不坚的弟子,毫无抵抗之力,纷纷乱了道心,瘫坐于地。
此等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也始料不及。若是如此下去,只怕尚未斗阵,门内已先大乱了。
存亡之刻,“安、之、若、素”四大仙师,率领剩余布阵的二十位精英,冲上前去,帮助那些修为尚浅的弟子,抵御雷声干扰。
可如今这世道,道清明之人,好似凤毛麟角,不净之人,堪比黄河之沙。
单凭他们二十余人的力量,又如何能救得,这满山的芸芸众生?
手忙脚乱之时,忽见一道剑意,自万法宗坛,激射而来。
剑意所过之处,乌云剑开,雷声戛然。
恍惚之间,一柄翠绿色的竹竿,不知何时落在了龙墨轩的手中。
“这是......”龙墨轩顿感惊奇,呆呆的望着手中之剑,不明所以。
“竹修?定是祖师显圣,前来助弟子化解此厄。”眼见于此,张玄之也不免激动了起来。
今番那竹修剑,又与之前大有不同。
那剑格之处,重生枝杈,竹叶翠绿,生机盎然。全然不似先前那般,枯黄萎靡,全无生气。
身为剑神,一剑在手,竟然不知所措。只是呆呆的望着,那窄窄的剑锋。
陡然之间,一股莫名而来的强大力量,推动他持剑的右手,向天边云层直直的击去。
这一剑,集龙虎山千年气运,可开天,可裂地,可佑护众生,可扫清奸邪。
这一剑,击得九天云层洞开,清风徐徐,阴霾顿扫,惊雷戛然。
这一剑,剑气绵延数千里,威不减,势不衰。将那千里之外,九菊一派的至宝雷母,化作齑粉。
“咦?”隐藏在黑烟之中的星主,不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何人,破去了孤的雷母?”遮遮掩掩的星主,终是露出了真容。
其人,周身笼罩在黑色的长袍和长衫下,黑纱蒙脸,就连眼睛也遮上了。声音亦阴亦阳,动作亦刚亦柔,也分不清究竟适合性别。
“星主。”前日领队之人,急忙忙上前拜道。
“田木,你这厮如何办的差?怎得龙虎山上,还有如此神力?”一声严厉的斥责,唬的那田木老头哆哆嗦嗦,双腿打颤,跪地叩头,恕罪祈饶。
“这等废物,留之何用?”话音未落,便有两人上前,将其羁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