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诏知道她说的对,可他竟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唉!]
叹了一口气后,又磕磕绊绊的跟了上去。
路知欢很快到了前厅,见了礼后坐在那椅子上。
谢诏跑到了她脚边,蹭了蹭她的小腿。
[这里人太多了,你能不能把我抱起来?]
路知欢才不理他,抬腿把他踢进了自己的椅子底下。
谢诏被她踢的打了个滚儿,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在椅子底下蹲着。
余老夫人先开了口,“人到齐了,翠兰!”
叫翠兰的嬷嬷与老夫人对视一眼,这才走了出来,她抬手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两根签子一长一短,十分醒目。
余老夫人道,“林大人,这长签的代表知知,短签则代表知欢,翠嬷嬷将两根签子握在手中,由你来抽取,抽中谁,我们余家便嫁谁?”
林志忠站起身,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一切皆听余老夫人安排。”
话落他抖了抖袖子,缓步上前。
余知知紧张的捏着手中的帕子,满眼期盼的看着林志忠。
林志忠缓缓抽出一根签子握在手中,并未立马展开。
毕竟为了显着公平,一定会让他先展开手。
余老夫人笑了笑,“林大人你该展示出来,让大伙看看。”
果不其然。
林志忠行了一礼后缓缓展开了手中的签子,是短的。
余老夫人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林志忠知道了她的手段。
翠兰的衣袖中还有一根长签。
刚刚抽签的时候,翠兰已经将手中的签子,换成了两根长签。
所以他无论怎么抽都只会是长签,翠兰会把手中的签子折断,再拿出来。
可现在他的已经是短签了,剩余的两根签子要折掉一大截才会比这个更短?那样一眼便可看穿。
余知知见此猛的站起身,“不可能,怎么会?”
她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前厅的寂静。
余老夫人面色一沉,严厉的训斥道,“抽签仪式公平公正,你如此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余知知又转头看向路知欢,眼中满是恨意,“现在你满意了!从我手中抢走了身份,抢走了家人,现在又抢走了未婚夫。”
路知欢头也没抬,“抢走?身份也好,家人也罢,还有未婚夫,原本就都是我的,何来抢走一说?”
林志忠听到她说的话,忍不住勾起嘴角,原来小欢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就是她的未婚夫。
谢诏的小猫眼瞪着林志忠,看着他脸上的那抹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啧!]
[你此番,多此一举。]
[不然打个赌,如何?]
路知欢勾起嘴角笑了笑,她要的只是今日的结果而已。
余知知看着林志忠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路知欢,气的更加发狂,“你这个贱人,狐狸精!”
难听的咒骂声充斥在整个前厅,余父也忍不住开口训斥她,“知知,你看看你满口的污言秽语。为父是这般教你的吗?”
余知知好似已经彻底疯了,胸口剧烈起伏,朝着余家人疯狂嘶吼,“你们口口声声的说会待我如初,可结果呢?”
她哭的抽抽噎噎,“原本板上钉钉的婚事,却落到了她头上,这算什么?
你们分明就是偏心,分明就是心疼你们的亲生女儿,想把他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那我呢?我现在成了笑话!”
余父被气的直哆嗦,余母满含失望的看着余知知。
余老夫人并不想让今日的事情闹大,毕竟她还有后手。
“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
“祖母……”余知知哭的梨花带雨,看向了林志忠,“忠哥哥!就连你也不要知知了吗?难道你真的甘心娶一个青楼里出来的……”
“啪”的一下。
路知欢扬手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余知知白皙的脸庞瞬间浮现出五指印。
路知欢冷冷道:“昨日祖母已经证实过我是清清白白的,你竟还有脸污蔑我。
若非是你娘当年暗施诡计,以假换真,我又怎会受了十六年的苦?
反倒是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自我回来你从未有过愧疚之心,反而处处相逼。
若不是余家人对你宠爱有加,你现在又怎敢对我这般肆意诋毁?”
余知知捂着脸颊,怒瞪着她,“你不是最喜欢在家人面前装乖巧吗?怎么装不下去了吧?”
路知欢眼中冷芒闪烁,与平日里在家人面前乖巧温顺,温声细语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声音冷冷道,“那也得看配不配!”
余老夫人只觉得丢人现眼,赶紧摆了摆手。
昨日那两个嬷嬷直接上前,堵住了她的嘴,把她拖了出去。
林志忠见此情形面上满是愧疚,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再抬眸,正看到路知欢面上那满是讽刺的笑容。
他顿时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路知欢站起身,看向余家人,“就算是余府拒了这门亲事又如何?这般才是面子现在里子都丢尽了。他是个什么东西?抽签选妻?何其荒谬。”
她转身就走,小奶猫谢诏连忙跟了上去。
余老夫人脸色铁青,被林志忠摆了一道本就不悦。这个孙女也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林志忠对着余老夫人行了一礼就连忙追了出去。
见她已经穿过了抄手游廊,马上拐入了垂花门,连忙喊住她。
“小欢!”
路知欢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谢诏急吼吼追过来,一头栽倒在她的脚边。
“喵呜!”
[哎!都怪本王这腿脚不听使唤。]
路知欢低头看了看他,忽然软和了几分眉眼。
弯腰把他捞起来抱在了怀里,挠了挠他的小下巴,“咪咪乖,姐姐看看有没有摔疼?”
仿佛用上了生平最温柔的语气。
在抬眸看向他的时候,不仅面上,是浑身上下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凉意。
“有事?”
两个字,显得分外陌生与疏离。
前后的反差不是一般的大,林志忠满心复杂。
从前的她乖顺的像只小绵羊,对自己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可如今,她不惧所有人,敢霸气反驳、言辞犀利的毫不留情揭露真相,叫他陌生的紧。
谢诏看着他的眼神,满心不悦。
[还理他作甚?]
[左不过是来打感情牌而已!]
路知欢当然知道,还真就打算听听他会放什么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