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欢磕磕绊绊的也跟着大伙儿来了城门口,跟随主家流放的下人归了队伍。
她看到柳儿了,高兴的直跺脚,“柳儿你去哪了?知知好想你。”
柳儿两只眼睛肿着,连忙跑到她身边,替他拿掉了头顶的菜叶。
看着她双手戴着枷锁,还被穿成了一串,眼泪又掉了下来,“小姐,你没事儿吧?”
队伍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差役们大喊起来,“都抓点紧了啊!抓紧赶到三里亭,亲属都在那儿等着呢!”
到了三里亭大家就分道扬镳了,往南的往南往北的往北。
半个时辰后才赶到,这里已经有不少车马都在等着了,
还有另一队官差押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是宋玲,宋毅的妹妹,还有他的外甥和外甥女,一对双胞胎今年十五岁。
队伍终于到了跟前,宋玲张口就是质问宋毅,“哥,你干啥不好啊?你咋要谋反啊!看看把我们大伙害得,家都拆散了呀!呜呜呜……李长青他把我给休了呀!”
“住口!”泰安郡主大声呵斥,“宋玲,你夫君不仁不义,不与你共患难,你该骂该怨怼的是他。
当初借着我夫君的光当官又发财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感谢?”
宋玲是个识时务的,事已成定局,他们娘三个得跟着大哥他们一家。连忙讨好的道,“大嫂莫要生气,我这不是可怜两个孩子吗?”
泰安郡主哼了一声,就转身去看老肃亲王妃了。三族连坐,她们家也就只有她母妃能来看看她了,给她家送东西了。
官差们这个时候已经退到了一旁休息。每每有流放的人,亲戚朋友都会送东西。
那就意味着路上他们可以捞油水了,他们自然不会阻拦。
肃亲王府的马车旁,正是老肃亲王妃和肃王府世子妃,也就是她的弟媳。
泰安郡主上前对着老肃亲王妃行了一礼,声音有些颤抖,“参见母妃,这么一大早就把您折腾来了,妍儿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眼泪又掉了下来。
“傻孩子,我可怜的儿啊!”老肃亲王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郡主姐姐。”肃王府世子妃对着泰安郡主屈膝行了一礼,眼中含着泪。
“清儿快快免礼,此后就劳烦清儿多多陪陪母妃了。”
“清儿会的,姐姐此去,清儿心中实在难安。”她赶紧吩咐着下人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
“姐姐同薇薇你们这一去路途遥远,清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微薄之物还望姐姐带着。还有姐姐让人送回去的那些嫁妆,清儿都替您收着呢,将来薇薇出嫁了,清儿一定想办法送到。”
“清儿的好意姐姐收下了。是姐姐对不住你们,连累你们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相信圣上不会为难肃亲王府的。”
确实,皇上才刚刚登基,刚流放了一品侯爷,他又怎能去动皇亲国戚。
……
路知欢正在偷偷喝水,转头就看见了小郑氏和路知悦,她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了宋释身边,两边的人被她扯了一个趔趄。
“小心!”管家夫人忙扶住了宋薇薇,后者吓得心怦怦跳,连忙问道,“嫂子,这是怎么了?”
宋释也正在给父亲喂水,被她扯住了衣服,疑惑的问,“怎么了?
所有人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小郑氏等人已经走到了跟前,声音还带着哭腔,“知知,姨母和妹妹来看你了!……呜呜呜。”她还拿手帕抹了抹眼,“可怜的孩子!”
都这个时候了,柳儿直接站在了路知欢面前,对着小郑氏道,“夫人还是带着二小姐靠后些吧,小姐她怕二小姐您是知道的!”
小郑氏不悦的训斥柳儿,“你这丫头,怎么能这般口无遮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知悦怎么她姐姐了!当初她抢了她妹妹的婚事……”
“永宁伯夫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让宋释大开眼界。”宋释打断了小郑氏的话,转头不悦的看着她们母女道,“难道不是因为看我宋家出事,故意将新娘调包的。”
路知悦还是第一次看到宋释,眼前的男子虽然穿着囚服,仍旧气质不凡。
身姿仿若修竹,在晨曦的映照下周身似笼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墨发高束,微微有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和白皙的脸颊旁,不仅不邋遢,反而添了几分随性的魅惑。
那双眼睛疏离清冷,高挺的鼻梁下薄唇颜色浅淡,说不出的性感。
996准备了两张毁容符时效是一年的,一会让路知欢拍给她们母女俩。
又偷偷给她用了张大力符,怂恿路知欢。【那女的觊觎你夫君,要抢你的夫君啦!你看,你快看,一直在看宋释。去吧,皮卡丘。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马上就要流放走了,有仇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路知欢立即摆出一脸凶凶的样子,双手轻轻一震,枷锁就断了。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她就直接冲了过去,把俩人扑倒了,骑在俩人身上哐哐就是一顿打。
“大坏蛋,让你看我夫君,想抢我夫君,我打打打。”周围的人都石化了。
大力的拳头哐哐哐的砸了下去,两个人鼻梁,胸口和肋骨估计都有断的。
“啊啊啊啊!”两道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在官差过来之前,宋释就把路知欢提溜起来了,赶紧劝道,“好了好了,再打下去手会痛。”
她肯定也是用了让力气变大的东西,不然不会打的这么惨,这样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还好他现在也是力大无穷,否则还真拉不住她。
路知欢还是摆出了一副凶凶的样子。
几名官差到了跟前,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知道路知欢是个傻子,好像有些难办了。
路知悦已经昏死了过去,下人连忙把小姐带回了马车上。
小郑氏鼻孔都是血,强忍着痛楚。想起伯爷交代的,永宁伯府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即使满心的愤恨,她还选择了息事宁人,“罢了罢了,她……只不过是……心智不全的孩子。嘶!都是一家人,我这做姨母的怎会与她计较?”
周围的人都微微点头,确实有夸赞之声传来。
领头的官差一听,心下安定不少,不追究就好。连忙对着小郑氏行了一礼,“夫人宽宏大量,实乃楷模。”
他摆了摆手,吩咐差役,“再拿上一个枷锁给她戴上,即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