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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岳大公爵的计划中,数千高阶战士突袭溶洞通道,切断敌人后路,然后从敌人背后杀出,瞬间把夏军的阵型打成筛子。

长刀破阵,血流成河。

一战功成,反攻大陆。

然后,确实血流成河,不过流血的,是从洞口杀出来的王国战士们。

七阶和八阶的战士,确实是这个星球上最为强大的人族武力,但他们不是无敌之躯,如果要进行一个战力比较的话,人族七阶战士,与比蒙相比还要稍逊一筹,八阶战士中,只有那种特别擅长力量的,才能堪堪和比蒙抗衡一阵。

比蒙呢,和魔族比,魔将以内都能打,但应该是打不过魔族的魔督。

由此可见,人族的战士大约也不是魔督的对手,曾经的七阶神圣骑士公分纯白被六臂蛇魔抽的满地乱滚,换做八阶战士来,也不过是挨揍的时候吐血少一点。

回到当初,在联合王国的王城,面对气势汹汹扑来的魔督寒霜蛛魔,路盾系统可是表演过三秒一头蛛。

能抗路盾三秒,就已经超越了夏军对于碳基生物的极限理解。

往前倒推个几十年,夏军科技还没爆发的时候,这种仗真不好说谁输谁赢,要付多大代价。

科技打武力,一个花的是金钱,一个花的是时间,刚好,夏国不怎么缺钱,只能说联合王国何其不幸,遇到了科技和经济正值巅峰期的夏国。

冲出溶洞的第一名八阶战士,受到了夏军的隆重礼遇,灵活转动的625系统和上百把反器材枪打出了第一轮金属弹幕。

这名战士在空中还尝试做了一个闪转腾挪的动作,显然毫无卵用。

现在连脑子最轴的兽人都知道,面对夏国的军阵,千万别耍帅,别跳,别飞,这样,你能死的完整一些。

八阶战士炸作一团血雾。

夏军内部有过一次推演,要能切开夏军防线,得符合三个条件。

一是六阶以上,甚至七八阶战士;二是出其不意,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接近;三是,正面挂上个一米来厚的合金装甲,跟主战坦克差不多就行。

显然,这帮战士满足了一,二的有限,三不存在。

联合王国的战士们,并不会为这位先锋的阵亡而感到片刻的难过。在药剂的作用下,他们基本失去了对疼痛和恐惧的感知,只是凭借着本能杀向敌人,一个栽倒,十个跟上,一排躺下,几群冲出。

一名八阶战士在奔跑出十几米后,被重火力打掉了半个身子,居然还能丢出手中的长枪,瞬间越过了几公里的距离,扎进了625炮的前装甲,如果不是因为材料强度不够,就这动能和冲击力,怕是能从后面再穿出来。

这样大陆上最顶级的武力,却只能沦落为药剂的奴隶,何尝不是一种悲凉的宿命。

这一番并不激烈的交锋,说起来似乎很漫长,其实从王国的战士从传送门杀出,也就是几十秒的事儿,这时候,稍微笨拙一点的路盾3000系统才堪堪掉过头来,阵地中央的两门电磁炮也刚刚完成一百八十度转向。

之前都是朝着外面的,转向需要点时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这样的全方位火力覆盖下,冲出来的王国遗族战士们,哪怕是想退,也退不回去了。

从溶洞出来的这片大斜坡上,布满了千疮百孔,局部被凿出了一个一个的大坑。

一千多具平均完整度不到40%的尸体,从出洞的位置最远铺到一千八百多米外的斜坡中段,而此刻的溶洞内,蹲满了与王国战士们一起从传送门杀出来,准备并肩作战的地精战士。

这帮地精从传送门一出来,就因为骤然受到探照灯的强光照射,发生了“晕光”现象,外面的人都死完了,他们还没缓过来,从而幸运的躲过了这场屠戮。

等地精战士们好不容易稍稍适应了一点,在湛卢二号的指挥下,两边的机器狗合围,又给丢过来一排闪光弹。

几十分钟后,陈漠见到了被兽人战士重重包围的天岳大公爵。

大公爵的状态不太好,右腿应该是中了一发大口径反器材步枪的子弹,整个膝关节被打碎了,只剩下一点皮肉挂着,身上应该也挨了不少子弹,不知道是公爵级别的护甲给力,还是大公爵本身抗揍,倒是没躺在外面。

冲锋时刻,公爵身边的近卫团,是少有的没有嗑药的部队,在遭遇到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之时,十几名近卫团的成员拿身体前后掩护,到底是把天岳公爵拖回了洞中。

望着被严密保护在军阵中的陈漠,天岳公爵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提起嘴角挤出一个笑容:“陈国主,倒是好久不见了,一别经年,国主风采依旧啊。”

陈漠点点头,上一次见面,还是上一次的事了。

跟天岳大公爵的交易,获得了夏国的第一批符文,如今这种情形下再见面,陈漠也不禁产生了几分造化弄人的感慨。

“给他治疗一下。”

“不用了!”天岳公爵摆摆手,应该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吸了几口凉气,接着继续跟陈漠聊起了往日的交情。

见到天岳公爵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不紧不慢的拉家常,陈漠倒是油然产生了几分佩服之情。

两人就这么隔着几道盾墙,用通讯器材互相攀谈,从荆棘关的数易其手,到狮子口的意外失陷;从魔族俘虏的大手笔交易,谈到虎岭峰的截江断流;从王国对长滩南市的攻击,到南线头号大将洛朗伯爵的死亡。

两个人如同多年老友一般,互相聊着,谈到后面,天岳公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询问王国的现状,陈漠也没隐瞒,如此这般一说。

当听到现在星月有了两块国土,两个皇帝,公爵沉默了好一阵。

“陈国主,你我之间,其实并无大仇,不过是各为其主,我是皇帝的忠犬,你是夏人的先锋。”

陈漠笑了笑,没说话。

“再说这场打仗,也无对错之分,不过是立场不同。”

“这就胡说了,明明是你们屡次三番欺压通辽,这对错可是清清楚楚。”

“天岳一个将死之人,陈国主也无需和我争辩了,天岳这辈子打仗不行,看人还算有些心得,便是星月不来打你们,你们也免不了今日扶持精灵,明天拉拢兽人,不过是手握利器,杀心自起,不愿甘于久居人下罢了。”

陈漠呵呵一笑:“你这话说的,过去打不过,受你们不少欺负,现在能打的过,凭什么甘居人下?犯贱么?”

顺便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劳资可不是那些没卵子的殖人。

“和痛快人聊天,就是痛快!”天岳公爵干笑几声,不知牵动了哪处伤口,疼的一口气没接上来,剧烈喘息了一阵。

好容易缓过来,经过陈漠许可,从俘虏中叫过来几个黑衣人,从其手中接过来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面色郑重的对陈漠说了句:“我有一子,可否请陈国主照顾一下。”

“不求富贵,只愿平安。”

身边的信息员赶紧上前,在陈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陈漠看了看这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公爵大人的家室,都已被星月王国收押,内外九族都查的清楚,幼子已经十余岁了,这又是哪里来的孩子。”

“这就是天岳的孩子,也是天岳临死之前,唯一放不下的牵挂,外面那些妻儿老小,任凭处置,只求国主照看这个孩子。”

陈漠定睛看着天岳大公爵那已经扭曲的不成形状,却格外认真的脸,沉默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公爵的请求。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让他衣食无忧的过一个普通人的日子。”

“且请国主召神官来,面对公正裁决再说一次!”

“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