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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孙宁远叫了个代驾开车,因为他今晚喝了点儿红酒,开车不方便。

赵凌上车后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带我去这么高档的餐厅见了见世面。”

他说话一贯风趣幽默,尺度恰到好处,这番话不会让人觉得他谄媚或者奉承。

孙宁远说:“这有什么,以后有空大家也可以一起到处玩儿。反正我和段云河挺闲的,不过你好像比较忙吧。”

赵凌点了点头,“平时上班偶尔加班,周末还要照顾我小侄女儿。”

“你还有侄女儿啊,我家里就我一个。”

两个人在车上聊了起来,段云河在车上伴随着他们的聊天声睡着了。

到家的时候孙宁远把段云河叫醒了,他们和赵凌道了别回到了出租屋。

孙宁远对段云河说:“我喝了酒有些困了,洗完澡先睡了。”

段云河晚上没喝酒,他说:“好。”

客厅里的灯亮着,段云河正在制作ppt,搞了半个小时段云河有些口渴了,伸手够了一下杯子,杯子是空的。

段云河站了起来走到饮水机面前接水,客厅里安静异常,只有饮水机发出的“咕咚咕咚”的声音。

接了水之后,段云河回去坐下了,但是下一刻段云河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怀疑是有不法分子闯入,段云河立刻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许久未见的陈屿,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色内搭,还有一条洗得发白的裤子,是他刚来段云河家的时候段云河给他买的。

陈屿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提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向段云河的眼神有些难以形容,像是恋人久别重逢又像是亲人再次见面,当然在段云河看来是后者。

段云河愣了一会儿,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是真的没想到陈屿会大半夜来这里,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你怎么来了?”

段云河没有等到陈屿开口,因为陈屿直接走进来抱住了他。

“哥,我有些想你了。”陈屿的声音有些闷,或许是因为他的头埋在了段云河肩窝处。

陈屿刻意在“想你”前面加了个“有些”,好像这样就可以冲淡他对段云河的思念。

没错,确实是思念。就连陈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会短短一个月不见他就想段云河了?他又到底为什么思念段云河?

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今天白天在餐厅见到段云河之后,陈屿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要留在段云河身边,他要见到段云河,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对段云河身边碍眼的人做些什么。

所以他结束了商谈之后就回去把放着没动的行李找到,来了段云河家。

陈屿近乎是有些贪恋段云河身上的味道,之前睡一张床的时候,即使他再刻意避免两个人也还是会有肢体接触,段云河身上的味道他从一开始的排斥到后来已经特别熟悉了。

他的头埋在段云河肩窝,手有些用力地放在段云河腰上,这个动作占有欲十足。

第一次拥抱是陈屿离开的时候,没想到现在陈屿回来又主动抱了他,段云河抬起手拍了拍陈屿的后背。

此刻抱着他的陈屿有些像一条下雨天找到家人的小狗,段云河莫名感觉有些心软。

“哥,我和家里人又吵架了,我可以回来住吗?”

陈屿感受到段云河的身体好像僵硬了一瞬,陈屿松开了段云河,墨色的眼睛看着段云河,“不可以吗?”

陈屿看向了紧闭的房门,缓缓道:“是不方便吗?”

段云河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陈屿现在的语气和表情让他有一种心虚和理亏的感觉,虽然这房子是他租的想要让谁住都可以。

但是现在陈屿回来了,而房间里住着孙宁远……

事情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段云河说:“孙宁远家里人催婚,他现在在我这里借住。”

陈屿勾了勾唇角,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们可以换个地方住,把这里留给他住。你不是之前想去市中心租房吗?我把以前的存款拿了,我们可以去市中心租房。”

陈屿抬起手放在了段云河的肩膀上,眼睛盯着段云河,“哥,我回家了一个月,你难道就不想跟我一起吗?”

段云河从陈屿的眼睛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脸,不知为何他竟然从陈屿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淡淡的压迫感。

“等孙宁远醒了,我和他商量商量。”段云河说。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飘进了走廊把陈屿的行李箱打湿了。

段云河说:“先把箱子提进来,今晚你先跟我一起睡。”

陈屿跟着段云河进了屋,段云河坐在了床边,问他,“你和家里人怎么又吵架了?”

陈屿说:“我爸病好了,家里两个哥哥不想我回去,吵了几天。”

“你爸也不管你?”

陈屿直勾勾的看着他说:“他对我们几个都是放养,不会管。”

段云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下意识避开了陈屿的目光,今夜的陈屿给他的感觉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有些粘人又感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段云河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陈屿坐在了段云河旁边,问道:“你这一个月怎么过的?一直和孙宁远在一起?”

“没有,孙宁远才来一两周,”段云河回答:“过得跟以前差不多。你回去在准备考试吗?只有几个月了。”

陈屿说:“课程我都没有落下。”

段云河点了点头,干巴巴问了句,“洗澡了吗?”

“洗了。”陈屿说。

“那先休息,晚安。”

段云河掀开被子,睡在了靠近衣柜的一侧,陈屿则睡在了靠窗户的一侧。

“晚安。”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树枝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震耳欲聋的惊雷仿佛要将天空炸出一个窟窿。

这样的环境下,段云河自然没有快速入睡。

一道闪电出现,即使有窗帘房间还是被照得亮如白昼,段云河睁开了眼睛,他偏过头猝不及防和陈屿对视上了,陈屿也睁着眼,眼睛里没有一点睡意。

“怎么了?雷声太大了睡不着?我给你找一副耳塞。”

段云河坐了起来,拉开抽屉,找到了一副没有用过的耳塞递给了陈屿。

陈屿把耳塞握在了掌心,“我只是还不想睡。”

段云河说:“因为家里的事?亲人之间缘分深浅都没必要太执着,缘分深就好好相处,缘分浅分开了也没什么,人终究是一个人过一辈子。”

陈屿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而是因为段云河,他还在思考自己对段云河的感觉,也在思考自己到底想从段云河身上得到什么。

是当段云河的弟弟吗?还是其他?

陈屿摸到了一些边界,但那边界有些模糊,现在还看不太清楚。

“那你觉得我们之间缘分深还是浅?”陈屿问道。

段云河说:“碰上就算缘分深了。”

也是,从萍水相逢到如今陈屿主动找上门,怎么能说缘分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