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便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金箍棒在手中翻转如风,搅动空气发出阵阵呼啸。然而,就在他即将飞越河面的瞬间,河水骤然翻涌,卷起了数丈高的巨浪,仿佛张开了一张巨大的黑暗之口,欲要将他呑噬其中。
“妖物!“孙悟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厉声喝道,金箍棒猛然挥出,一道凌厉的棍影劈开了扑面而来的巨浪。然而,巨浪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狂暴,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河底涌动。
就在此时,河水中突然探出一只巨大的手臂,手臂覆盖着厚厚的鳞片,指甲尖锐如刀,直直抓向孙悟空。那手臂从河水中升起的瞬间,河面上的腥臭气息变得更加浓烈,仿佛这河流的源头便是那巨手深处的恐怖存在。
就在此时,河水中突然探出一只巨大的手臂,手臂覆盖着厚厚的鳞片,指甲尖锐如刀,直直抓向孙悟空。那手臂从河水中升起的瞬间,河面上的腥臭气息变得更加浓烈,仿佛这河流的源头便是那巨手深处的恐怖存在。
“好大的胆子!\"孙悟空怒目圆睁,毫不退缩,金箍棒直接朝那巨手狠狠砸去。
“当!”的一声巨响,棍棒与巨手相撞,激起了漫天的水花。巨手在棍棒的强大力量下微微一顿,但并未缩回河底,反而越发狂暴,另一只手臂也从水中猛然探出,试图将孙悟空完全困住。
“住手!”玄奘见状,心中大急,连忙出声喝止,生怕孙悟空一不小心将这水中妖物彻底激怒。毕竟,眼前这妖物极其凶悍,若是正面交战,只怕会有更多麻烦。
猪刚鬣也紧紧盯着河面,神色凝重:“这河中的妖怪不简单,师兄,莫要轻敌。”
孙悟空闻言,手中动作稍微一缓,目光从那妖怪的手臂上扫过,心中也多了一丝警惕。他看得分明,这妖怪力大无穷,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极为诡异,不似普通的河妖。眼前的情势不可轻视,还是先探清底细再做打算。
就在三人僵持之际,那水中的巨手缓缓收回,河水逐渐平息,一道深沉低哑的声音从河底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毒与愤怒:“凡人,擅入我河者,死!”
伴随着那声音的回荡,河水开始剧烈翻滚起来,一团黑影渐渐从水底浮现,缓缓升到了河面之上。那黑影身形巨大,通体覆盖着厚重的鳞片,面容狰狞可怖,双尸加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红红光。
“俺老孙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妖孽!”孙悟空毫不畏惧,金箍棒一振,直接指向那黑影。
然而,玄奘却上前一步,抬手示意孙悟空稍安勿躁。他双手合十,低声诵了一句佛号,目光中多了一丝慈悲:“这位妖怪,流沙河乃你栖身之所,我们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路过,望施主放下执念,莫要生出无谓的杀戮。”
那妖怪闻言,低沉的笑声从喉中传出,声音中带着不屑与讥讽:“你这和尚倒是伶牙俐齿,莫非以为凭你几句佛言,便能保住性命不成?”
猪刚鬣上前一步,护在玄奘身前,冷哼一声:“放肆!我等乃大唐圣僧西行取经,你若识相,便速速退去,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流沙河中的妖怪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之色,似是被猪刚鬣的威势激怒,身形猛然一跃而起,带起了滚滚水浪,直扑三人而来。孙悟空一见,顿时大怒,金箍棒横扫而出,带着雷霆之势,狠狠击向那妖怪的头颅。
“来得好!\"妖怪厉声咆哮,双臂张开,竟硬生生接下了孙悟空的金箍棒,激起了漫天的水花。
玄奘目光一冷,手中的佛珠微微一震。他看着眼前的妖怪突然翻腾的浪涛,心中的慈悲一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凛然的决心。他扔下身上的袈裟,衣袂飞扬,身形一动,脚下猛然发力,竟是一跃而起,化作一道残影,冲向那狰狞的妖怪。
“住手吧!”玄奘沉声怒喝,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彻河岸。他速度极快,顷刻间便到了妖怪身前,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死死抓住了妖怪的脖颈。
妖怪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脖颈被狠狠卡住,呼吸顿时变得困难。还未待他挣扎,玄奘的另一只拳头已经如同流星般砸来,正中妖怪的胸膛。
“嘭!”
拳头的力量犹如山岳压顶,重若千钧,直接将妖怪打得口吐鲜血,巨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河岸边,震得河水激荡,卷起无数泥沙。妖怪的身形在倒飞之中迅速缩小,原本狰狞的模样渐渐褪去,化作一个魁梧的大汉模样,披散的发髻和破碎的铠甲上仍残留着战斗的痕迹。
猪刚鬣看着那大汉倒地,脸色微变,似是认出了什么。孙悟空也收回金箍棒,目光落在那大汉身上,眉头紧锁。
“这不是……”猪刚鬣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卷帘大将?”
正是卷帘大将,曾经镇守天庭天河的神将,如今却因触犯天规被贬下凡,沦落为这流沙河中的妖物。此刻,他狼狈地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神情痛苦,喉中仍然不时涌出鲜血。
卷帘大将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屈辱与愤怒。他看向玄奘,声音沙哑而低沉:“和尚,你好狠的手段!”
玄奘却面色不改,冷冷看着他:“你为妖作恶,若不是看在你昔日为天将之身,今日便该斩你。”
卷帘大将咬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伤势压得再度倒下。他的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是羞耻、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但更多的,却是无奈。他已不再是曾经的天将,如今只是一个被贬谪的罪人。
孙悟空将金箍棒往肩上一扛,走了过去,冷冷地瞥了卷帘大将一眼:“当年你是何等威风,没想到今日竟落到这般田地,真是可笑。”
卷帘大将瞪着孙悟空,心中羞愤难当,却无力反驳。
玄奘深吸一口气,心中那股怒意慢慢平息了下来。他看着卷帘大将,语气不再如方才那般凌厉,带上了一丝宽慰:“若你愿改过自新,我可度你一同西行,随我护送真经,也算是为自己赎罪。”
卷帘大将闻言,愣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流沙河中的妖怪,如今却因玄奘的一番话,似乎找到了重新立足的机会。他咬了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支撑着自己站直,双手合十,对玄奘行了一礼:“若大师不弃,卷帘愿随左右,护送取经。”
玄奘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流沙河边,取出佛珠,低声念诵了一句佛号,仿佛在平息心中的波澜。
猪刚鬣和孙悟空对视了一眼,虽心中对卷帘大将的加入有些顾虑,但既然玄奘已经做出决定,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玄奘站在流沙河边,眉宇间多了几分慈悲。他转身走向那已经认命的卷帘大将,目光中透出温和,轻声道:“你既愿跟随我取经护法,今日便赐你名号。从今以后,你便叫‘沙悟净’,弃恶扬善,以此为戒。”
卷帘大将心中一震,抬眼看着玄奘,那一声“沙悟净”仿佛是他多年沉沦后的一线生机。他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双手再次合十,恭敬地对玄奘行礼:“沙悟净,谢师父赐名。”
玄奘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去,似乎并未对沙悟净的过往多加追究。他的心里清楚,西行路上若想顺利成功,需要的不仅是力量,还有心灵的净化与升华。沙悟净能否真正回归善道,还有待时间的考验。
然而,跟在玄奘身后的猪刚鬣却没那么好心。看着刚才还是妖怪的沙悟净,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师弟”,他的心里满是不服。他斜眼瞟了瞟沙悟净,鼻子一哼,带着几分不屑:“哼,一个落魄的天将,也配跟我猪刚鬣称兄道弟?”
沙悟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当年可是天庭的卷帘大将,虽说犯了错被贬下凡,但心中的骄傲并未全然消退。如今被猪刚鬣这般轻视,心中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他冷冷地看了猪刚鬣一眼,声音低沉:“猪兄,你不过是个下界的猪妖,有何资格看轻我?”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猪刚鬣眉头一挑,冷笑一声,指了指自己:“下界的猪妖?呵,那我倒想看看,你这‘卷帘大将’如今还有几分当年的本事,敢跟我这猪妖叫板!”
说罢,猪刚鬣竟是迈开步子,直逼沙悟净而去,眼中带着挑衅之意。他的身躯高大,动作之间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而沙悟净虽然看似瘦削,但也丝毫不示弱,握紧了手中的降妖杖,随时准备迎战。
眼看着两人即将动手,玄奘忽然停下脚步,轻叹了一声:“悟能,悟净。”
听到玄奘的声音,猪刚鬣和沙悟净同时一愣,停住了脚步。玄奘回过头,面带严肃,眼神平静却透着一丝威严:“你们二人既然跟随我,便该摒弃前嫌,心怀善念,若西行路上先内讧,如何能成正果?”
玄奘的语气虽柔和,但其中的责备之意却极为明显。猪刚鬣和沙悟净都知道玄奘心怀大愿,不敢过多反驳。猪刚鬣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收起了怒火,站在一旁不再言语。而沙悟净也低下头,沉默不语,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
玄奘见二人不再争执,这才转身继续前行。他的步伐依然稳重而坚定,但心中却明白,西行路上的每一个人都怀有不同的过去与心结,如何让他们齐心协力,恐怕是他这一行中最难解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