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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娴贵妃娘娘。”众人起身落坐。

石南溪嘴角微勾,明知故问的开口:

“各位妹妹刚刚在说什么呢,好像很热闹的样子?”

钮祜禄贵妃看着居于自己上首的人,紧紧攥着帕子。

就是个贱人害的她刚刚被后宫嫔妃暗讽,就是她害的自己脸面被踩在脚底下,就是她害的自己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

论出身她根本不配与她相提并论,论资历她入宫不到一年,而她已经入宫整整十一年了,论子嗣她更是连怀都没开过,凭什么越过她成为娴贵妃?

难道就凭皇上宠爱她吗?

想到皇上,钮祜禄贵妃更是嫉恨不已,都是皇上后宫的一员,凭什么娴贵妃能得到皇上的真心,还让皇上独宠于她?

那是她一辈子渴求却做不到的事,既然如此,钮祜禄贵妃垂眸掩下眼底快速闪过的一丝怨毒,她钮祜禄氏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要破了皇上对那贱人的独宠,等皇上宠幸了其他女人,看那贱人会有怎样的表情,得到又失去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心里怨毒扭曲,钮祜禄贵妃面上的笑容却越发大,此时作为众妃中身份最高的人,第一个开口:

“可不热闹,咱们在说大福晋又怀孕的事呢,在这恭喜惠妃妹妹。”

惠妃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已经恢复如常,她攥着帕子,神色状似无奈道:

“这老大福晋就是个不稳重的,还没到三个月就闹的人尽皆知,本宫气地让她回府等坐稳胎再来请安。”

古代女子一般等怀孕三个月坐稳胎才对外说,没满三个月说出去怕胎儿会受到惊吓,惠妃这话是不想钮祜禄贵妃再拿大福晋怀孕的事说事。

石南溪对于大福晋有所了解,嫁人四年,三年在生孩子,而且还知道她这一胎还是个格格。

心里又是叹息又是恨铁不成钢,大福晋这明显被当成了生育机器,就为了生出嫡皇长孙胜过太子一步。

不过人各有志,她管不了,但也不想拿她肚子说事,于是适时的转移话题:

“原来如此,大福晋好福气,唉,时间过得真快,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看着石南溪转移话题,惠妃暗松口气,难得看这位顺眼些,顺着她话道:

“是啊,说来今儿过年多了娴贵妃姐姐和几位妹妹,除夕宴肯定更热闹了。”

其他人这时也跟着恭维,其中僖嫔更是娇笑着直白道:

“臣妾早就想来恭喜娴贵妃娘娘晋升,今儿过来高兴的不得了。”

石南溪见说话的人是僖嫔,身体一顿,脑中闪过赫舍里庶人死后调查出来的事。

果然成贵人说的消息是真的,最后她查到僖嫔对赫舍里庶人衣裳上的熏香动了手脚。

只要赫舍里庶人长时间穿被熏过香的衣裳,就会悄无声息的被移了性子,时间一长,就会变得冲动暴躁。

最后赫舍里庶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作死的背后有僖嫔的原因,可见这个人心思有多深。

所以对于她的亲近,她只是不远不近的处着,此时她扬唇笑道:

“僖嫔妹妹若来本宫定当欢迎。”

“这可是娘娘说的,臣妾当真了,以后常来打扰,望娘娘不要嫌臣妾烦啊!”

僖嫔听了立刻顺杆子往上爬,好像生怕石南溪反悔似的,其他人看到这幕,暗自翻白眼。

这位当真毫无节操,赫舍里庶人才因为娴贵妃被处死,身为同一个家族出身的人,僖嫔不说帮赫舍里庶人报仇,居然在这里奉承讨好起娴贵妃。

僖嫔当然感受到了四周隐晦传来的视线,端起茶盏,但笑不语。

一个个看着很清高,其实心里不知道多想讨好娴贵妃,毕竟娴贵妃有宠有权有位份,一旦讨好了不知道有多少好处,只是拉不下脸面罢了。

至于赫舍里庶人,呵,那就是她的仇人,她还要感谢娴贵妃帮她名正言顺的处死了她呢。

家族也暗地里传信要她与娴贵妃交好,顺便看着娴贵妃是不是真的暂时不要孩子。

如此,她当然乐得与娴贵妃打交道。

这时成贵人也开口恭贺: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皇上可说了何时行册封礼?”

石南溪笑着回:

“皇上觉得年前太急,怕内务府准备的仓促,加上本宫觉得冬天太冷,最后皇上便定下年后开春行册封礼。”

听到这话,成贵人连连道:

“开春好,开春好,春暖花开,内务府肯定也准备更充足了,皇上对娘娘好生用心,恭喜娘娘了。”

其他人也赶紧跟着恭喜,钮祜禄贵妃几个高位嫔妃也不例外,然而心头却有些不得劲。

虽然早就知道娴贵妃得宠,没想到连册封礼皇上都要再三考虑周全。

皇上以前还有几分遮掩,现在是越来越不掩饰对这位的宠爱了。

钮祜禄贵妃看着石南溪风光无限,被众人捧月的样子,死死掐着掌心,再也忍不住。

她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袁贵人,突然放下茶盏,叹了口气。

听到这声叹息声,石南溪眼睫轻颤,知道来了,她就知道今日请安必不会真的安稳。

心中通透了然,面上却配合对方,看着钮祜禄贵妃,关心的问:

“钮祜禄贵妃这是怎么了?”

其他人顿时停下说话看了过来。

钮祜禄贵妃脸上露出一丝不忍,轻声道:

“本宫无事,就是想到了十四公主,本宫实在怜惜啊!”

说着将十四公主被奴才怠慢导致发热受寒请太医的事一一道了出来,最后道:

“本宫得知消息实在不忍心,十四公主才两岁啊,出生时身子骨就有些弱,可禁不得发热受寒,若有个万一……”

钮祜禄贵妃拿起帕子,垂眸沾了沾眼角的水光,语气充满了怜悯。

在场有孩子的嫔妃听完有些同仇敌忾,此时不由义愤填膺道:

“那启子内务府的奴才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连公主都敢怠慢!”

“可不是,就是可怜了十四公主,才两岁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有那些奴才在,这次熬过去,还会有下一次。”

听到众嫔妃的议论,石南溪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她很可怜十四公主的遭遇,但她却不认为钮祜禄贵妃会无缘无故的提到十四公主。

果然就在这时,钮祜禄贵妃身后一个低着头的年轻宫嫔突然上前走到殿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抬头露出一张泪流满面的清丽面庞,哽咽道:

“嫔妾是十四公主的额娘,求娴贵妃娘娘救救十四公主,您最是善良仁慈,一定要救十四公主啊!”

话落,嘈杂的大殿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袁贵人的啜泣恳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