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秋的话语,宛如九幽中传来的恶鬼轻诉,让大汉再次一抖。
“仙…仙人,我只是黎渊军分支的一个小人物罢了,对于黎渊军详细情况真不是很了解……”
大汉低着头,不敢抬头。
嗤!
“啊啊啊!”
大汉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他右腿膝盖以下部分此刻被截断,伤口面光滑,宛如被一刀斩断,此刻血流如注。
田子从始至终都是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场景。
过去在他看来无比强势,拳脚间就能轻松取人性命的监察,此刻在陈一秋面前就像待宰的小鸡,任由陈一秋处置,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在田子眼里,陈一秋什么都没做,那大汉就自己跪下了,随后只见到陈一秋手指微动一下,大汉的小腿便齐根断裂,与大汉身体分离。
鲜血快速向外喷射,田子也就是最近常常见到有人被杀,没有吓得晕厥过去,但如此血腥的一幕,也还是让他面色苍白,连咽口水都有些困难。
球…陈一秋真成仙人了!这玄乎手段,哪里是凡人所能施展的!
大汉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的,冷汗浸湿全身。
此刻他牙床不断上下碰撞,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看着陈一秋的目光中,充满惊恐。
陈一秋手指再度一弹,一道灵力顺着手指向大汉断脚处飞去,迅速将其伤口封闭,让血不再流出。
“田子。”
田子呆愣两秒,然后赶紧回答道:
“嗯…啊?怎…怎么了?”
“刚才忘记问了,他杀老王头时,用的是右脚吗?”
“是右脚。”
“那倒是没砍错。”
陈一秋话语平淡,转而看向大汉,说道:
“再不老实,接下来砍你左腿。”
“是…是……”
大汉连忙点头,不敢再让陈一秋询问,主动道:
“小的来自黎渊军右师,杨千夫长麾下…江明城的治安就是小的在负责……”
“我没兴趣听你这些东西。”
陈一秋打断道:
“和我说说,黎渊军中如我这种人,有几个?镇北侯如今可否在你们军营中?”
“如您这般仙人…小的不曾见过……”
大汉说着,再次感受到陈一秋的杀意,连忙接话道:
“不过司大将军小的略知一二。”
“说!”
“听说司大将军如今正于西方坐镇,那里有些强大的武者一直在负隅顽抗,黎渊军在那里损失惨重…故而大将军他率兵西上,意图绞杀所有反抗份子。”
“如今大谕国多少城池被黎渊军攻下?”
“如今已占领二十七座城池,只剩最后三座,皆位于西南方。”
“是没来得及攻下,还是攻克不下?”
“听说是攻克不下…如今左师主要在西方追随大将军,中师负责攻克最后三城。”
“右师负责清扫江明城附近几城,待一切结束,便会前往西南方,与中师汇合,联合军力击破最后三城防御。”
“中师与右师中,可有武者存在?”
“有…有的…”
大汉先是挣扎,但还是说道:
“左中右三师,每支各有十位千夫长,每名千夫长实力都很强,听说都已是百穴境强者,一人可敌千众。”
“那三位师长呢?”
“这个…小人级别太低,没资格知道这些……”
陈一秋并不在意黎渊军人数多少,其中想必大多是普通人,就算有武者估计也就是皮骨期或者通躯境,不足为虑。
他的关注目标还是修士,如这大汉所说,三位师长总共统帅至少三十名百穴武者,那他们三人自己呢?是否是镜丹境修士?
是不是镜丹修士也无所谓,重点是,若真是修士,这些人来自哪里,是白鵺之人吗?
陈一秋想到这,再次沉声问道:
“最后一个问题。”
“城主是谁杀的?”
“啊……”
大汉闻言再次紧张,大气不敢出,纠结一会儿才小声说道:
“是…是小人所属的杨千夫长。”
陈一秋冷眼看着对方,问道:
“他可在城中?”
“应该…是在的吧…前两日他还集结过我们开会。”
“好。”
陈一秋话落,眼神微动,接着探手一抓。
大汉再次惊恐。
先前他派遣出去搜府的两个狗腿子,突然出现在屋中。
想也不用想,定然是陈一秋所为。
那二人还来不及有所反应,陈一秋手掌一抓,砰砰两声,二人直接炸开,血肉横飞,满屋子全是血腥味。
“呕……”
田子再也忍不住了,当场呕吐起来。
那大汉更是紧张不已,他也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主,什么人没遇见过,但这种直接将人抓爆的手段,他还是第一次见。
此刻陈一秋瘦弱的身躯在他眼中看来,就像洪荒猛兽,随时都要将自己猎杀。
大汉压力太大,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陈一秋转而看向后方跪地呕吐的田子,一道灵力打去,为其缓解。
“我接下来还有事,你和其他人说一下,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江明城。”
“你…你……”
“不用怕,既然我来了,不会再让兵变继续下去。”
陈一秋对田子微微一笑,接着一手提起瘫在地上的大汉,从原地消失。
“天啊……”
田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满屋血红。
陈一秋,这个昔日一起玩闹过的少年,如今已不再和他们一个世界。
陈一秋并未马上离开秦府,他的身影出现在秦府一处偏僻小屋前。
“没人打理,更加破败了啊……”
陈一秋看着眼前小屋,不禁感叹。
相比秦府,这里才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陈一秋想看下,秦言芸离去之前是否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信息。
将大汉丢在一旁,陈一秋迈步向前踏去,轻轻推开屋门,熟悉的嘎吱声传入耳中。
只是这次开门,没有那个满头黑发披于面前的人在屋内,通往卧室的门,此次并未关闭,就这么敞开着。
陈一秋向角落看去,那个万年不变位置的乌黑扫帚,已然不见,想来定是秦言芸离去时将其带走了。
陈一秋走动间,灵力在桌椅以及地面上扫过,眨眼间将灰尘清理一空。
陈一秋坐在屋中,看着门外,有些出神。
两年不到,物是人非。
他所熟悉的人,都不知去往了哪里。
这里承载着陈一秋武道起步的岁月,那时自己手持着乌黑扫帚,在屋内步履蹒跚。
想着曾经的场景,陈一秋轻笑一下。
好了,不能再沉浸于过去了,眼下有太多事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