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避一避。”
花芜连忙主动说道。
萧凛轻轻点了点头,道:“也好,你先去屏风后暂避一时。”
花芜的身份是个秘密,不可让外人知道,免得多生事端。
花芜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几乎是逃一般地往屏风后的方向跑去,心中暗自祈祷战墨风可千万不要发现她。
该死的,战墨风不会是来找她的吧?!
不多时,战墨风大步流星走进营帐,一身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跪下行礼道:“臣战墨风,参见皇上。”
萧凛抬手示意免礼,神色凝重地问道:“战元帅,此时求见,可是前线有紧急军情?”
前线有紧急军情?!
有军情!
但是要说紧急却也算不上。
他来,主要是为了看看那个小骗子是不是躲进了皇上的龙帐藏了起来。
因为,他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整个营帐都快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小骗子的人影。
在这个整个军营,就只有这龙帐他不曾找过了。
军营的龙帐内,布置得既威严又不失雅致。
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梨花木案几,上面铺展着军事地图,四周挂着几幅描绘古代战役的画卷,肃穆也厚重。
案几后方,是一张雕刻精美的龙椅,其上铺着柔软的虎皮垫子
战墨风步入龙帐,目光在营帐内快速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屏风之后。
那是一扇雕刻着山水图案的屏风,屏风后似是有个影子微微晃动。
战墨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虽然隔着屏风,他看不真切,但他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息──屏风后藏着一个人。
那股气息,与他心中那个狡黠而又神秘的身影不谋而合。
会是她吗?!
她答应过自己此生决不入宫的!
难道,她真的骗了自己?!
可就算她真的骗了自己,她又是如何入的皇上的眼?!
皇上对于皇贵妃的宠爱,全天下皆知!
难道……是因为鹤云深和裴玄的举谏?!
想到这儿,战墨风不禁冷冷地瞥了一眼裴玄和鹤云深,这两个佞臣,居然献美于皇上?!
还有那个小骗子,白长了个聪明脸孔,却是个笨肚肠,与如日中天的皇贵妃争宠,她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皇宫,那是吃人的地方!
战墨风眼中没什么温度,语气却无甚波澜,恭敬道:“回皇上的话,“臣此次前来,确有要事禀报。”
“据前线探子来报,敌人因大巫之死而内部大乱,士气低迷,两部之间起了分歧,二者之间的结盟关系已经岌岌可危……”
“此乃天赐良机,臣认为,此时正是我们发起总攻,一举平定边患的最佳时机。”
“因此,特来请战,恳请皇上恩准臣率军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敌军腹地,彻底平定边疆!”
萧凛闻言,眉头微展,目光中透露出赞许之色。
他深知战墨风勇猛果敢,用兵如神,对战机把握也十分精准,若由他率军出击,定能大获全胜。
敌人此时内部的情况,与他预想中的一样。
若他是主帅,也定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
“战元帅提议甚好,正合朕意。”
“你即刻准备,务必一战功成,彻底平定边疆之乱。”
萧凛爽快地应允道。
战墨风闻言,恭敬地行礼道:“臣遵命,定当精心筹备,不负皇上厚望。”
……
战墨风就一些细节继续与萧凛讨论着,但他的注意力却始终分出一丝关注着那扇屏风之后。
屏风后的花芜,此时正紧张得几乎要窒息,她紧贴着屏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暴露自己。
要了亲命了!
老天保佑战墨风不要发现她!
若是她能早日恢复容貌就好了,她若恢复了容貌,哪怕战墨风奸滑似狼,也认不出她。
可惜,她人在大兖军营一天,就一天无法恢复容貌。
再忍忍吧!
听战墨风的意思,他应该很快就会领军出征,只要他领兵出去打仗不在军营了,她也就不用躲着他了。
而待他打赢了,她也就可以回宫了。
只要她进了宫,可就碰不上战墨风了,那时她就可以彻底把战墨风扔在脑后了。
只是……
这个战墨风究竟要说到什么时候去啊?!
她站得好累啊!
花芜已经觉得脚麻腿酸了,小腿似有针在扎一般。
这两个人怎么还没说完啊?!
打仗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吗?!
还有那个战墨风,非要在此时说不可吗?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花芜一边心里腹诽着,一边无声地将重心换到左脚,却不想站得太久,腿麻了,不由得身子一晃,差点撞到屏风上。
这若是把屏风撞倒了,她可就要暴露在战墨风眼前了。
这一下子把花芜的汗都差点给吓出来,人顿时就清醒了,连忙稳住身形,死死咬住下唇。
裴玄敏锐地捕捉到了屏风后那细微的动静。
他知道花芜是站不住了。
对于花芜的娇气,他是深有体会的。
站了这么久,也是难为她了。
看着正沉浸在战事讨论中的萧凛,裴玄不由得轻轻咳了一声,“皇上身体要紧,今天不如就到这儿吧……”
裴玄语气恭敬,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屏风方向,提醒着萧凛──花芜累了。
被裴玄的咳嗽声惊醒的萧凛,微微皱眉,却见到了裴玄的眼色,萧凛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
坏了!
刚才光顾着和战墨风分析战场局势和走向,一时间还当是以前,竟忘了花芜还在营帐之中。
这都站了半天了吧?!
完了!
这不得把阿芜累坏了?!
“战元帅,今日之议已颇为详尽,你且做吧,朕相信你定不会负朕之托!”
萧凛语气急切,恨不得下一刻就把战墨风赶出营帐外。
战墨风闻言,心中虽仍想继续,但也明白此时不宜再拖,于是恭敬地行礼:“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托。”
言罢,他转身欲走,目光却又不自觉地扫向那扇屏风,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营帐。
呜呜……
这煞星可算走了,可累死她了。
花芜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