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写的福字您看贴哪儿好?”,金盏笑眯眯地问道。
腊月初一,整个翊坤宫一大早儿便忙碌了起来,扫房、扫雪、擦拭门窗,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宫人们穿梭其间已经早早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了。
花芜穿着厚实的缎貂夹袄,身上盖着银狐裘被,慵懒地倚在美人榻上,看着翊坤宫的宫人们忙碌着……
花芜现在身子不好,只能静养,不能活动,花芜也没觉没意思,她特别会给自己找乐子,一大早儿的看别人忙忙碌碌的干活,她也看得十分有兴致,好像自己也参与其中了似的。
听到金盏的话,花芜的目光便落在了金盏手上拿着的那张福字上,红色碎金的纸上一个大大的墨色福字,笔力遒劲,墨香犹存,不管看多少遍,花芜都觉萧凛的字真是好看极了。
腊月初一是开笔赐福的日子,萧凛每到这一天都要为前朝后宫写福字。
花芜做为后宫位份最高的人,自然是第一个收到萧凛所写的福字,整个翊坤宫因为这第一份的殊荣而喜气洋洋,尤其以金盏为最,拿到手里就不撒手,一直比划着看贴在哪里合适。
“就贴那儿吧……”
花芜也乐呵呵地参与进来,和金盏一起寻找最适合贴这张福字的地方。
她动嘴,金盏动腿,两个人都玩得很快乐。
最后,那张福字被贴到了翊坤宫正对大门的墙上,“……让它成为咱们宫中最先迎接新春的第一道风景。”,花芜小手一挥,颇有几分挥斥方遒的味道。
玉瓶在一边替花芜小心地烤着炉子上的栗子、花生、松子、桂圆、橘子、年糕……一边看着两人忙碌抿嘴微笑,围炉上的红枣茶‘咕咚’‘咕咚’的香,满室甜蜜的枣香……
“娘娘,这是各府送来的年礼清单和礼品,都已按规矩登记入库了。”
玉檀走进内殿,身后跟着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礼单和几样精致的礼盒的宫女,轻声向花芜禀报道。
“娘娘,这是御史家杜夫人送的玉雕白菜盆景……这盆景不错,是用心了的,您看这白菜上的蛐蛐都活灵活现呢……”
玉檀让小宫女捧着那装有玉雕白菜盆景的礼盒来到花芜的近前,打开礼盒,指着白菜上的蛐蛐给花芜看。
那盆景中的白菜晶莹剔透,仿佛能滴出水来,而白菜叶上的蛐蛐更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让人一看便忍不住会心一笑。
“确实有心了。”
花芜欣赏了一会儿,便挥挥手让人收起了杜御史家的礼物。
她因为养病,已经多日不能出门,甚至临近年关的家宴,她怕是也要缺席的。
因此,各府送礼都尽量挖空心思送一些值得赏玩逗趣的给她,让她不那么闷。
当然,这个头是萧凛起的。
自她不能出门后,这种赏玩逗趣的宝贝便如流水般送进了翊坤宫。
上行下效。
皇帝都这么做了,他们又怎么会不跟风呢?
这样既能讨好她,又能讨好皇帝。
因为有几个大臣府上送的东西着实精美有趣,花芜随口和萧凛说了几句,第二天朝会上萧凛就把那送礼的大臣夸了又夸,于是,送到花芜这儿的东西便越发的用心起来。
“娘娘,征南大将军府送来的是宝蓝点翠头面一套。”
玉檀轻轻揭开覆盖在征南将军府礼盒上的绸布,一套璀璨夺目的宝蓝点翠头面便映入眼帘,那宝蓝色的头面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华丽尊贵,耀眼夺目。
显然是花了大价钱的。
“没想到征南将军府娶了八个儿媳妇,竟然还这般有钱,那待大小姐出嫁时,本宫可不担心了……”
花芜乐呵呵地开着玩笑说。
她并不在意征南将军府送来的东西是否贵重,但征南将军府越好,对她那个便宜兄长就越好。
算起来,她那个便宜兄长过完年就要考今科的春闱了,已经和征南将军府说好了,待考完春闱后便结婚。
若是能有幸高中,那她那个便宜兄长可是要双喜临门了。
到时候有她撑腰,定让她那个便宜兄长风风光光地把征南将军府家的小姐娶回来。
金盏和玉瓶她们也在一旁笑,盼着过年后的春闱早早到来。
这样她们家娘娘的母家也终于有人要步入朝堂了,她们家娘娘也是有母家能在朝堂给娘娘撑腰的人。
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娘娘,这是吉安侯府送来的年礼。”
见到花芜高兴,玉檀又连忙将吉安侯府的年礼呈了上来。
吉安侯府的年礼就比较多了,吃喝穿戴,无所不精。
甚至似是怕花芜在宫中闷着无聊,他们还送了十二花景,花、叶子、花盆都不大,只有成人拳头那么大,可是却全部是采用纯金所制,而花盆中的土则都是一粒粒大小不一却个个浑圆的珍珠,让花芜无聊的时候可以享受一些插金花的乐趣。
花芜本就喜欢珍珠,拿在手里玩得不亦乐乎。
趁着花芜在玩,玉檀又报了一些别的大臣府里送来的节礼,什么春茶、云锦、字画儿、古玩……,直到玉檀提到鹤云深送来一串沉香手串,花芜才丢了珍珠,好奇地拿起那串手串。
颜色深如绿棋,色泽沉稳,香气淡雅,还有点点金光闪耀其中。
这是沉香中的极品芽庄金丝奇楠。
花芜想起来了,她曾在一位女首富身上见过,只珍珠那么大的一粒,戴在她的项中。
她当时还好奇这位女首富怎么就朴素,脖子上只戴一粒似金非金似木非木的东西,后来她才知道那是芽庄金丝奇楠,沉香中的极品。
不只香味淡雅,还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戴在身上平日提神养身,关键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女首富脖子上的那粒虽小,却价值一个亿。
真是震惊花芜一百年!
可现在鹤云深竟然送了她整整一串,看着闪着油润光芒,散发着阵阵甜香的手串,花芜立刻伸手取来喜滋滋地戴上了。
这个味道……真好闻啊!
这是金钱的味道!
“红芽儿,咱就是说待咱们回现代时,就真的一样儿东西都不能带走吗?”
“我不带别的,就带走这个沉香手串,行不行?!”
花芜万般不舍地摸着自己腕间这串沉香手串,可怜巴巴地问道。
哼!
一声冷哼就是红芽儿的回答。
花芜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