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薇薇安!”阿菲夏拉扑过去抱住景亦染,姿态亲昵,“自从时装秀一别,好久没见了呢!”
“……”
碍于长辈都在场,景亦染硬是忍着没推开她。她扯起唇角,露出来一抹假笑,“时间过的真快……”
“对呀对呀。”阿菲夏拉一脸感慨,“转眼你已经十八岁了,可惜生日我没来,过几天给你补办一个。”
景亦染的生日是在年末,当时在学校上课,于是她就简单地过了下。现在一听到阿菲夏拉主动提起这件事,景亦染的直觉告诉她没好事,于是略显冷淡地拒绝:“不必了,我没有在意这件事。”
“那怎么行,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
景亦染用力把她跟自己分开,随后跟父母说了声去洗手间,便快步离开了包间。
阿菲夏拉还想跟过去,却被父母要求留下招待景父景母,于是只好作罢。
景亦染独自在洗手间清静了会儿,才准备返回包间,不过她还没走几步,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某个角落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以往的经验在脑中不断地警告着景亦染,让她的脊背感到一阵寒意。于是她加快了脚步,想要甩掉那道视线。
拐过一道弯后,包间的门就在眼前,景亦染抬手就猛地推开门,一个闪身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人被突然的动静吸引,纷纷看向门口。
“怎么了?”景母察觉到女儿的脸色不太对劲,立刻开口询问。
景亦染快步走到哥哥身旁的空位坐下,垂着脸,低声道:“没什么,刚才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你这孩子……”
长辈们开始笑起来。
只有景亦川没有笑。
他微微眯眸,浅眸凛冽,定定地注视着妹妹的脸,压低声音道:“出什么事了?”
景亦染还心有余悸,听到哥哥的声音后抬起头,轻声告诉了他刚才的经过。
闻言,景亦川的眸色暗了下来,一抹阴郁从眼底一闪而过,“等会你要是再出去,就叫我一起。”
景亦染点了下头,垂睫不语。
这顿饭吃得在座的各位真是各有滋味。长辈们聚在一起把酒言欢,而景家兄妹却全程沉默,阿菲夏拉明显是看出了些什么,时不时好奇地盯着他们两人看,却又什么也没问。
饭局快结束时,服务员进来,为茶壶蓄水。临走时,她将一张纸条悄悄地放在景亦染的面前,随后什么也没说,就快步离开了包间。
景亦染顿了下,微微抬眸扫了眼众人后,她拿起纸条打开。
看到了纸条上写的内容,景亦染瞬间拧眉,然后把纸条递给哥哥。
景亦川接过纸条瞥了眼,沉思了一瞬,抬眼看向妹妹,微挑眉尾,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景亦染轻轻点了下头。
于是景亦川不再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起身,以“出去透风”为理由,同妹妹一起离开了包间。
两人离开了长辈们的视线后,一起走向露天阳台的方向。
露天阳台的位置是饭店的咖啡厅,摆放了许多小圆桌和椅子,即使今天天气寒冷,但是也有客人愿意在这里坐着,来一杯热可可。
有一位红衣女士独自坐在角落里,跟那些客人距离很远。
景亦川踏入这里时,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位不寻常的女士。他敏锐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景亦染跟在哥哥身后,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她蹙眉,打量了几分后,抿唇。
“您好。”景亦川走到女人的桌旁,率先低声开口,又不等人回应,就随手拉开一把椅子,淡淡地坐下,长腿交叠,姿态矜贵。
景亦染则安静地落座在哥哥身边。
红衣女人抬起头,被遮挡在墨镜后的眼睛静静扫了两人一眼,最后锁定在景亦染的身上,“景小姐,我似乎在纸上告诉了你,事情不要声张。”
闻言,景亦染垂眼轻笑了下,“我没理由要听一个陌生人的话。”
女人沉默了一下,又慢慢道:“我懂你的顾虑,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也不代表任何人,我只是我自己。”
“就算你想伤害,也没有机会。”景亦川的嗓音低缓,从容慵懒地开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警方已经布局好了,你只要动手,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听到哥哥的话,景亦染愣了下,忍不住看了眼他。
景亦川却没理会妹妹的视线,只是平静望着女人,“现在可以讲讲,你为什么要单独跟我妹妹见面了吧。”
红衣女人微微咬牙。半晌后,她才冷着声音道:“先介绍一下,我叫欧悦,是欧宗明的小女儿。”
景亦染的眼睫轻微抖动了下,眉尖蹙起,视线带着几分少女般的锋利,望着女人。
“我这次来没有恶意,只是想请求景小姐一件事。”说着,欧悦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鼓鼓的,里面似乎装了很多东西,“这里面是欧宗明所有制毒厂的地址和人员名单,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些交给警方,然后尽快解救那些无辜的平民。”
“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警方?”景亦川的两臂环在胸前,眸光略有些警惕。
“我的身份让我不便露面。”欧悦镇定地淡道,“况且,警方也不一定相信我的话。”
“可是你的话,我们也不一定相信。”景亦染低声道。
欧悦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不慌不忙道:“你们不信也可以,只是名单里的这些人可等不得。按现在的局势来看,欧宗明是活不了了,只要他一死,那么他的手下就会立刻销毁证据,到时候那些被抓来或者被坑蒙拐骗来的人,根本一个都活不了,到时候千千万万个家庭就会被毁掉。”
“……”
这时,欧悦好似倦了一般,叹了声,“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们?”
“你们不会以为只要是欧宗明的儿女,就一定会心甘情愿地支持他吧?”欧悦冷笑了一声,“他让我们不能拥有一个可以自己选择的人生,让我们这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要不是他是我父亲,我真想……”
说到这里,欧悦停住,不再往下说了。她恹恹地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最早开始反抗的,是欧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