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只穿着没有任何特色的黑袍，却像无冕的君王一样，令人想要臣服。
那个高瘦的影子倒映在埃里克眼里，最后又烙印到他心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人上心的，他只知道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突然想，如果他早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一切都会更好。
他可以单纯的有一个哥哥，一个充满野心的哥哥。
他也会全心全意的帮助他，不会为感情所困。
可是他心底却在下意识的抗拒这种可能，他忍受不了他的身旁站着别人。
思绪回到现实，黑魔标记已经授予结束了，一男一女的两个食死徒不知道从哪拖上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灰色的长款外套，全身被绳子绑得死死的，脸上有一些细小的伤痕。
她意识清醒，被带上来时还在不停的挣扎。
在她挣扎间，埃里克看清了她的脸。
他认识这个女人，她居然是霍格沃茨的一名选修课教授——凯瑞迪-布巴吉。
那两个食死徒正谄媚的对着汤姆，女食死徒说，“这个女人胆敢在女巫周刊上公然发表反对黑魔王的文章。”
“没错，”男食死徒说，“她还是霍格沃茨的麻瓜学教授，引诱小巫师们亲近麻瓜，因此我和妹妹把她抓来给黑魔王大人您处置。”
“不、不要，”布巴吉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她恐惧的再次挣扎起来，“你——”
汤姆魔杖一抖，布巴吉就被迫闭上了嘴，只能无力的躺在地上扭动。
“哦，麻瓜学教授，已经不满足于在学校里荼毒小巫师的脑袋了吗？”
汤姆站在布巴吉头边，黑色眼睛冷冷的看向那女食死徒，“阿莱克托，你说她在女巫周刊上发表了什么。”
那矮小的女巫被叫到名字有些兴奋，但她的眼睛转了两圈之后，脸上就显出了一些焦急。
“黑魔王大人，”她咽了咽唾沫，“她、她说——”
在汤姆的注视下，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额头甚至渐渐渗出冷汗。
汤姆笑了一下，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但他没再看阿莱克托，而是转向了一旁看戏的众食死徒。
“布巴吉教授，”他讥讽的说，“不仅义正言辞的为泥巴种辩护，还说，纯血巫师人数减少是正确的，她希望我们都跟麻瓜通婚。”
食死徒们静悄悄的，甚至没人敢动弹一下。
他们都看得出来，汤姆说这话时的心情不太好。
汤姆缓缓看向了地上的布巴吉，毫无疑问，那眼神带着轻蔑和冷漠。
布巴吉眼睛瞪的大大的，眼泪不住的流，恐惧不停的从她眼里溢出来。
“有谁想亲手杀死这位，”汤姆看着她，就像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戏谑的说，“布巴吉教授。”
“主人，”贝拉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请让贝拉为您效劳。”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汤姆面前表现忠心的机会。
汤姆扫了贝拉一眼没说话。
巴蒂紧跟着站了出来，“主人，请允许我为您杀了这个巫师的叛徒。”
“主人，”卡罗兄妹一齐说，“请让我为您效劳！”
然而汤姆一个都没选，他把眼神投向刚加入食死徒的几位新成员，“或许，这个机会应该给今天的几位新朋友。”
很快，一个瘦瘦的男人站了出来，“黑魔王大人，我愿意为您效劳。”
“奥斯顿-特拉弗斯，”汤姆伸手示意他上来，“很好。”
名叫奥斯顿的男人虽然第一个站出来，但他明显还有些紧张。
他右手紧紧的捏着魔杖，在汤姆的指示下站到了布巴吉脚边不远处。
在此之前，他还没亲手杀过人。
对上布巴吉的哀求的眼神，他干巴巴的咽了咽口水。
布巴吉虽然没有教授过他，但他在霍格沃茨是见过她的。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拿着魔杖的手也在发抖。
“怎么，”汤姆轻轻开口，“我们的新成员下不了手吗？”
埃里克挪开了眼，他说不清心里的感觉。
他把眼神投向远处的门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听他们的对话。
在思绪放空间，他也渐渐忽视了所有人的声音。
直到一道绿光闪过，埃里克回过头来。
布巴吉的头已经毫无意识的歪到一边，原本不断挣扎的身体也失去了生息。
“很好，”他听到汤姆说，“很好，但是别忘了，今晚只是一个聚会，不要这么严肃。”
立刻的，食死徒们都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的，咯咯奸笑的…一片欢快。
卢修斯站起来清理了地上的尸体，又挥动魔杖变出了好几张摆满食物和酒水的长桌。
此时聚会才真正的开始了。
“埃里克，”汤姆端着两个高脚杯，里面装着紫红色的葡萄酒，“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
他把一个杯子递给埃里克。
“没有。”
埃里克连忙挤出一个微笑，他接过汤姆手里的杯子，“哥哥为什么要——”
叮
汤姆举杯轻轻碰上了埃里克的杯子，打断了他的话，“干杯。”
汤姆一饮而尽，埃里克愣愣的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
“为什么不喝？”汤姆放下杯子问，随即他恍然道，“哦，我忘了，你现在还未成年。”
埃里克想说没关系，但汤姆已经把酒杯拿走，给他换了一杯果汁。
看着汤姆微翘的嘴角，埃里克不知其味的喝下了那杯黄色的果汁。
“哥哥，我——”
“出去走走，”汤姆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马尔福的花园打理得很不错。”
马尔福的后花园很大，但修建得很好，没有一棵杂草。
月光太过柔和，还好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灯，让人能看得清脚下的石子路。
埃里克和汤姆并肩走在其中。
凉凉的夜风扑在埃里克脸上，带着树木花草的清香，埃里克的心情缓和了下来。
他再次开口，这次汤姆终于让他把话说完了。
“哥哥，为什么要给我调遣食死徒的权力，你知道的，那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是的，我知道，”汤姆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但我承诺过，我要你和我一起站在权力的最顶端。”
埃里克一怔，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他还以为…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求，但我必须给你。”
由于身高的原因，两人对视时汤姆也低垂着眼睛，在月色的加持下，他失去了锋利，显得格外温柔。
他说，“我很庆幸，你还站在我的身边。”
在这么久之后，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居然还有一个和他亲密无间的人，站在他身边，对他投以爱的目光。
爱——他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拥有的东西，他曾不屑一顾的东西。
此时他却真切的感受到了，或者说，很久以前，这份爱就悄无声息的存在了。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尽我所能。
喝下去的葡萄酒开始作祟，汤姆感觉胸腔间有些热烈。
看着那双更加热烈的黑色眼睛，他慢慢俯下身。
苹果的清香入侵了他的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