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晏骜川皱眉,“怎么回事?”
南许深吸一口气,才道:“我方才去清点伤亡人数,结果,瞧见苟逞带着一队人,往南边去了。”
“苟逞?”卫荡抬眉。
“就是跟随刘昆多年的苟副将的弟弟。”
关赤脸色不好看,“苟副将,是南蛮的奸细,跟随了刘昆多年,没想到,竟然是他,
在暗中使诈,让我们粮仓被烧,还将我们留给临安城的守城将士调走,
那日南蛮险些攻进了临安府。”
“这件事,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卫荡平声问:“后来呢?”
关赤看了眼晏骜川,“多亏了阿川的未婚妻,就是原先的四大世家之一,宋惜的女儿。”
“我知道。”
卫荡抬眉,“是宋姑娘救了临安府?”
“没错。”
关赤想起那日,火红的落日,映照在城门上,那绯裙女子朝着他们拜下去的场面,至今都惊心动魄。
“宋姑娘,足智多谋,那日用铁皮封死了城门,还用巨石、滚油和开水,阻挡南蛮来攻城,
那日我们赶过去,宋姑娘还在城墙上射箭,击杀蛮子。”
关赤说起宋枳软,不断点头,“巾帼不让须眉,宋姑娘的确是厉害,是她阻挡了南蛮,救了全城百姓。”
“看来,晏骜川你的眼光不错。”卫荡看向对方。
晏骜川思及宋枳软,唇角上扬了几分,“嗯,她是很好,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也比我坚强多了。”
“说回来,苟逞带人出去,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关赤蹙眉,“那小子,我想,应当和他兄长不是一伙的,
贸贸然带着人出去,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要不要,将人追回来?”南许问。
“不用。”
晏骜川抬起脸,知道苟逞要做什么,“让他去吧。”
这是苟逞给他的承诺。
而他,也相信苟逞,不会失信。
“……”
关赤闻言,有些犹豫,看向了卫荡。
“晏骜川如今是龙卫军的主将,这件事,他做得了主。”
卫荡微笑,看向晏骜川,“这次回城,你应当要步步高升了,晏骜川。”
“……”
晏骜川面上的神情说不得高兴,也说不上难过。
他领军打了胜仗,自然是要归京的。
距离当时离开京城,已经快三年了。
只是觉得,未来还有诸多的未知数,在等着他。
不知祸福。
“……”
“……”
“城门被人打开了!”
阿宝传话后,
宋枳软和乔风意就从秦桑铺子走出来。
“若真是南蛮来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到了如今,城中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就连宋枳软都无法确认,这一次,还能不能有上一回那般幸运,将南蛮给制住。
“兴许不是南蛮呢。”
乔风意往前走着,“先前那批人已经被剿灭了,剩下的人,定然是不敌龙卫军的,
阿枳,你不要过于担心,龙卫军乃是大晋三军之首,不会那般脆弱的。”
宋枳软勉强弯起唇,只是脚步不停。
眼下情况未知,全城的老百姓都依仗于她,若是她不能把握好情况,亦是辜负人。
只是还没走到城门口,就听见正前方,城门口的位置,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那铁皮镶嵌的门,被人给弄开了。
铁皮镶嵌,本是最难打开。
宋枳软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才将铁门打开。
“乔姐姐,咱们快些过去。”
宋枳软提起裙摆,往城门口飞奔过去。
乔风意及时拉住人。
城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
宋枳软一怔。
城门之外,熟悉的徽号,旗帜在半空中不断挥舞,像是随风而起的蝶翼,美得惊心动魄。
乌泱泱的大军,往城内进发。
宋枳软瞧见,大军最前方,有人身着玄墨盔甲,乌发高束,率马以骥。
男子生得俊俏无俦,英姿勃发,戛玉鸣金般,令人望风而靡,不敢上前。
“……”
宋枳软情不自禁走到了长街中央,定定地瞧着那奔向她而来的战马。
将军如圭如璋,喑呜叱咤。
和前世,宋枳软在深宫中,悄悄见到的那人,一般无二。
晏骜川终究是长成了这般模样。
“……”
那威武傲慢的战马,骑到她的面前,便不再敢往前走动了。
宋枳软抬起脸来,看向战马之上的男子,泣下如雨。
“你终于回来了。”
晏骜川毫不犹豫,一跃而下,一步步,沉稳,又难掩急躁。
结实的臂膀,将她拥入怀中,力道很紧,像是终于抱住了自己最珍惜、贵重的宝物。
“我没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