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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见到裴渊,还是在谢承玉的冠礼上。

那时她还未出嫁,没成想一晃眼,她已嫁做人妇,而裴渊则和沈姝定了亲。

看着裴渊同沈姝低声浅笑,温柔体贴的模样,沈芸有些恍惚,不得不承认的是,裴渊的模样生得极好,玉树临风,朗朗如月,贺彦秋在他面前比起来,只会显得黯然失色。

沈芸心中轻笑了声。

倒是便宜沈姝这小贱人了。

不过一个穷酸书生,除了生得一副好皮囊外,其他一无是处,不像她,有了伯府夫人的名头,走到哪都不会被人轻视。

沈姝抬眸,也见到了出现在沈家门前的沈芸。

真是有够冤家路窄的。

她弯唇扬起一抹笑,对着沈芸道:“大姐姐,好些日子未见了,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沈家了呢。”

之前江氏为了接济沈芸,偷拿沈家银钱,害得沈家拿不出银子打点救出沈河的事,早已传得沈家上下人尽皆知。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总是一回府就趾高气昂,眼高于顶的沈家大姑娘,在伯府的日子过得也没有那么风光。

不过是人前装装样,人后还得靠娘家接济。

且为了自己的脸面,害了同胞兄弟,在沈河出事期间,也一直不敢露面,毫无担当可言,一时间大家对这位沈家大姑娘有了新的认知。

被沈姝当面嘲讽,沈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她自然还记得那日自己被沈姝掌掴的事,可谓是奇耻大辱,若是江氏还掌家,这次回来说什么她也得把这十巴掌还回去,可现下沈家是叶姨娘当家,她又做了错事,便也不敢太过嚣张,只能道:“沈姝,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待她嫁给裴渊,便是她一切苦难的开始!

沈芸心中暗道。

“不劳大姐姐费心。”

话落,沈姝挽着裴渊的手,娇声道:“裴哥哥,咱们走吧,阿爹还在等我们呢。”

“好。”

二人无视过沈芸,一同走进沈府。

沈芸狠狠瞪着沈姝的背影,终是气不过,也走了进去。

前厅里,宴席早已摆好。

沈家如今人丁单薄,只是一桌就足够坐下一家人。

沈老夫人坐在首位,沈丘同沈菀分别坐在她的两侧,叶姨娘则紧挨着沈丘,至于那江氏和沈芸则坐到了离沈丘最远的地方。

沈姝坐在叶姨娘身侧,身旁坐着的是裴渊。

裴渊一进沈府,便已同沈丘打过了招呼。

沈丘之前只听说沈姝要嫁的人是个穷酸书生,就没对裴渊抱有太大的指望,可今日一见,他才知自己想错了。

他浸淫官场多年,识人无数,见了裴渊这样一表人才,谈吐又大方得体的男子,才知他这个庶女挑的夫婿是多么的出类拔萃。

又考究了几番他的学问,发现他不仅长得好,还学识过人。

如今沈河已经废了,让他再去科举走仕途是没了希望,将来连娶妻生子都是个妄想,以至于这会儿见到裴渊,他心中突然又有了一丝希冀。

既然儿子指望不了,那指望女婿也不是不行。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裴渊的肩,道:“裴渊,还有一个月便是秋闱了,你一定要好好考,只要你考好了,我就立马将姝儿嫁给你。”

裴渊温声一笑,“伯父,此言差矣,不管是科举,还是娶姝儿,在晚辈心中都是两件同等重要的事,无论哪件事,晚辈都会全力以赴。”

“好,那我就记住你这番话了。”沈丘大笑了声。

看着裴渊是越发的满意。

至于沈芸,沈丘还在生她的气,都不愿单独见她。

宴席上,沈丘向裴渊敬了杯酒,以表示自己对这位将来的准女婿的满意。

沈芸见了,只觉面上无光。

今日她本也是想叫贺彦秋陪她回沈家的,可贺彦秋却说他忙得很,没那个空闲陪她回来,只打发了几箱金银珠宝,让她自己回去。

如今见父亲这般地喜欢裴渊,沈芸心道,若是她家夫君来了,定能将裴渊比下去。

虽说相貌比不上裴渊,但就身份而言,裴渊一个穷酸书生,拿什么同她的夫君比。

沈芸想着,目光不由得看向裴渊。

裴渊似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回眸看了一眼,那温润如玉的眼神,只是一眼,就让沈芸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她嘟囔了声:“不就是长得好看吗?还不是被我退婚了的货色,沈姝喜欢捡垃圾,就让她捡去好了。”

“芸儿。”

正想着,一旁的江氏推了推她。

“你快同你父亲道个歉。”

江氏这些天来心力交瘁,又要照顾沈河,又要因被沈丘冷落心中不愤,更是对沈丘宠爱叶姨娘嫉妒不已。

这会儿见了沈芸回来,心中早已没了对她的怨气,到底是自己疼宠着长大的女儿,她也舍不得继续怪罪她,母女俩说了些体己话后,江氏就对沈芸消了气,现下只盼着沈芸能赶紧向沈丘道个歉,让沈丘别再怪罪他们母女俩,也好让叶姨娘那个贱人别那么得意。

“知道了。”沈芸点点头。

她也举起酒杯,起身向沈丘敬了一杯酒道:“爹,芸儿之前做错了事,自知无法得到您的原谅,也不敢奢求,只盼着您能消消气,不要因气伤身,如若伤了身子,那便是女儿的罪过了。”

沈丘冷哼了一声,“你也知你犯了错,你弟弟出事的时候,你怎不知回来?若说要原谅,你恐怕得先问过河儿。”

一旁的沈河闻言,眼神黯然。

他现在已是废人,早没了昔日沈家嫡子的意气风发,这接风洗尘宴说是为他办的,但他心里知道,他于沈家而已已经没了用处,沈家能养他一辈子都算好的了,哪里还敢再去怨恨别人。

沈芸又是他的亲姐,将来他这个废人说不得还得仰仗她,再怎么说她如今还是伯府夫人,沈河又哪里敢得罪。

便道:“父亲言重了,我与大姐姐自小感情深厚,我出事的时候想必大姐姐也心如刀绞,她有她的难处,我又怎能怪罪,又何来的原谅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