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刘辉有些惊愕，他指了指自己说道：“可是我的忆域只能删除别人的记忆啊。”
陈珩缓缓摇头，说道：“不一定，能力是需要开发的。”
他用筷子挑出一根土豆丝放在了桌面上，说道：“你看，假如这是人的记忆，你想要删除他的一段记忆，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刘辉挠了挠头，这件事他还真从来没考虑过，他想了想说道：“就……发动能力直接删掉就好了啊，还有步骤吗？”
“不，首先你要先看到别人的记忆。”
陈珩轻轻点了一下桌面上的土豆丝，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发动的具体能力，但我觉得首先要像这段记忆一样，你要从海量的记忆中看到并选取你想要删除的记忆，对吗？”
“这……没错。”
刘辉思索了一下，发觉将自己的能力拆分开来剖析，还真是如陈珩说的那样。
“找到记忆的那个节点，将它截断，然后再将它拼接起来，这就是我对你的能力进行的猜测。你以为你的能力只是删除，但如果不进行最后的删除呢？”
陈珩用筷子压在土豆丝的一个点上，慢慢用力，将其碾断后，才抬起头看向刘辉。
刘辉皱眉，沉思了一会，眼瞳的光芒不断闪烁着，半晌后他才说道：“我可以试试，我不确定您已经遗忘的记忆，我还能不能看到。”
“没关系，尽力而为就好。”
陈珩说道，他发动【愚者】时看到了自己过去的记忆上笼罩着层层的雾霭，所以他萌生了这个想法，他想要知道自己那被隐藏起来的记忆是什么。
再加上文舒的事情，陈珩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即便被诸神游戏抹除了，也是可以修复的。
虽然他能够用【愚者】回到那些被隐藏起来的时间点，但那代价太过于沉重了，而且他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风险，所以综合考量下，刘辉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但话要说在前面，我的记忆里承载了很多你还不能够知道的东西，所以我想知道你的忆域能够看到多少？”
陈珩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刘辉的手，低声说道。
刘辉想了想，说道：“师父，其实你不必担心，忆域并不能看到太多除我以外的记忆的，那么大量的记忆涌入我的脑中我会疯掉的。”
“我能看到的就像……就像……”
刘辉四下看了看，灵机一动从桌子上拿起了菜单，道：“我能看到的就像菜单上的文字一样，只能看到这里大概有一段什么样的记忆，但具体是什么样的一盘菜，我必须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够解构出来，我目前的极限大概就是能够删除一分钟的记忆，所以可能能够看到的记忆也不会很久。”
陈珩默默地凝视着刘辉，谎言？还是真话？应该相信他么？
到了这个节点，陈珩有些犹豫了，在思考了足足一分钟后，他才收回了手，点了点头：“嗯，那来吧。”
“好的师父，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刘辉点点头，然后说道。
“你说。”
陈珩道。
“师父，根据内部的情报人员分析，上一次的特殊游戏是不算在参与游戏的最低限度内的，也就是说，在近期内我需要再参与一场游戏。师父你看看你能不能……”
不等刘辉说完，陈珩就直接打断了他：“好，等我的事情解决完了就立马联系你。”
“好，那我这就开始了。”
刘辉很高兴地说道，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敛去了笑容，脸色沉重，他凝视着陈珩的双眼，缓缓吐出两个字：“【忆域】。”
神秘的光辉自刘辉的眉心涌出，朝着陈珩涌来，陈珩眼神微微一动，刘辉对于这个能力明显熟练了许多。
神秘光辉附着在陈珩的太阳穴上，但他本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所以他也只是默默等待着。
“师父，我成功了，真的和您说的一样，您的记忆确实有问题，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雾。”
刘辉虽然看似是在和陈珩对视，但他的双眼没有焦点，显然沉浸在了其他的景象之中。陈珩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猜测应该是和自己看到的那条虚无中的彩带差不多的景象。
“您想要哪一段的记忆？”
刘辉说道。
陈珩想了想，说道：“离现在最近的那一段吧。”
“好的。”
刘辉应道，忽然他咂了咂嘴：“比我想的还要困难啊。”
“能行吗？”
陈珩问道。
“应该没问题，我再试试……”
刘辉的眉心处涌出了更多神秘的光辉，可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煞白地站了起来，连带着他坐着的凳子翻倒在地，整个饭店的目光都朝着他看来，但刘辉没有在意。
“有……牙齿……我看到了牙齿。”
刘辉带着极度地恐惧看向陈珩，他神情恐怖地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好像疯了一样。
陈珩立刻起身找到了他的身边，检查了一下后发现他只是受到了极度惊吓没什么事后，陈珩摆摆手，示意服务员不用过来后，把椅子扶了起来，让刘辉坐下平复心情。
大约过了几分钟，刘辉的眼神才重新凝聚出焦点，他看向陈珩，猛地打了个冷颤，低声说道：“不能再继续了师父，刚刚那一瞬间，我以为我要死了，如果再这么下去，我可能真的……”
“没关系，刚刚你看到了什么？”
陈珩问道。
“牙齿，一个浑身都披着牙齿的人。”
刘辉比划了一下，瞳孔全是深深的恐惧。
饭后，陈珩在饭店门口与刘辉分别，他暂时放弃了尝试，不过现在他也得到了关键的信息，自己的脑子里一团糟，和那个浑身是牙齿的人绝脱不开干系。
他记得，那个人叫【魇】。
“嘟。嘟。”
陈珩拿起正在震动的手机，发现是徐昭昭发来了一条消息。
……
……
奉天市，某五星级酒店的一个套房内，徐昭昭正蜷缩在床上睡觉。
这个房间里的情形非常奇怪，现在是中午，阳光正烈，按理说睡觉应该把窗帘拉上，但她没有，反而拉的很开，还特意调整了床的位置，能让自己睡在阳光之中。
而且虽然是大白天，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是打开的状态。
徐昭昭睡得并不安稳，她紧紧地蜷缩成一团，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极为可怕的噩梦。
下一刻，她猛地坐了起来，眼神里闪动的全都是恐惧和惊惶，她剧烈地喘息着，心脏跳动得几乎要爆炸了。她的手按在枕头下的刀上，由于过于用力，指节都泛着可怕的白色。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她丢下刀，看了一眼手机，睡眠记录显示自己才刚刚睡了半个小时。
她沉重地吐了一口气后，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后，给陈珩发去了消息：“我们的交易什么时候能履行？”
“现在就可以。”
陈珩回复得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