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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珩第一反应就是那些老鼠身上携带着病毒。

他一直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花盆里的那些老鼠会呈现那样诡异的体态,即便是被大量的挤压,身体也不应该呈现那种近乎于融化的形态。

但现在他看到老严和自己时,之前没有想通的关键点立刻就明晰了。

“不好,那些老鼠身上有病毒。”

陈珩对老严说道。

老严急忙看向自己刚刚挠过的地方,血肉轻易地就脱落了,他顿时脸色一变。

“这是什么?”

老严低声问道。

“不知道,但目前看来,如果不主动去抓挠应该没什么事。”

陈珩摇摇头说道,他身上几乎是钻心的痒,但陈珩脸色没有丝毫变化,这种程度与他脑袋中的肿瘤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了。

老严颓丧的面容被这种痒折磨得一抽一抽的,但他也不敢再去挠,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扔到嘴里狠狠地嚼着。

陈珩对于目前身上的这种情况也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忍着瘙痒,继续在小区里行走着。

他还是有些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没有去过那根标示杆,但上面仍然出现了美工刀刻出的划痕。

陈珩心中其实有一些想法,他突然转过身子,朝着后面走去。

老严一愣,陈珩这个方向是在朝着那些怪物的方向折返回去,他低声说道:“怎么样?大脑袋瓜,想到方法了?”

听见这个绰号,陈珩也瞥了一眼老严,说道:“有一些想法,回去试试。”

“事先说好,我可打不过那些玩意。”

老严已经把棒棒糖咬的粉碎,他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的棍。

“没事,不用打。”

很快,两个人已经回到了之前离开的地方,又能看见前方雾气中站立着发呆的影子,密密麻麻的,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头皮发麻。

陈珩指了指身边,对着老严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别动。”

说罢他抬腿朝着那帮影子走去,老严骇地想喊陈珩回来,又怕惊醒那一大片影子。

但他想起了陈珩的叮嘱,只能忍耐住在原地站着,有些急得想抓耳挠腮,但又记起自己身上的状况,老严低骂了一句,不敢乱想了。

陈珩走到了指示牌旁,前方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清晰了,穿着保安服的老人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的几步之远。

它躺在树下紧紧闭着眼睛,但头颅却是诡异地朝着陈珩的方向。似乎只要陈珩再多跨一步,它就会立即发动攻击。

陈珩看了看它,但并没有走出一步的意思,随后将视线投在了身旁的指示牌上,上面的划痕十分清晰。

陈珩又看了看旁边的建筑物,虽然有雾气阻拦,但依然能勉强分清两侧的建筑物。陈珩抬头默默算着建筑物的距离,半晌他有些明悟。

“原来如此。”

他蹲下身子,用美工刀在地上划了一道后,然后朝着老严走去。

老严见陈珩回来了,他赶忙问道:“怎么样?发现啥了?”

陈珩先没有理会他,他往前走了几步,蹲下身好像在找着什么,随后他看到了地上有一道小小的新鲜划痕,和他刚刚在那边地面上的划痕如出一辙。

陈珩这才抬起头,对着老严说道:“嗯,你来看。”

“不要以那个指示牌为中线,仰视的视角是有偏差的,所以真正的中线应该是这个位置。”

陈珩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那里,他指了指头顶,说道:“以这里为中线,你会发现两边建筑物离这里的距离完全一样,地面设施也完全一样,这里有一个指示牌,那里也有。”

陈珩拍了拍身后的指示牌。

老严回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边果然有一个指示牌,如果以陈珩站着的方位为中线,两个指示牌的距离几乎一模一样。

“这……”

老严皱了皱眉,陈珩继续说道:“而且并不只是单纯像而已。”

陈珩在指示牌上划了一道,老严看见自己身边的指示牌上也赫然多了一个划痕,他脸色一变

“明白了吗?”

陈珩走了回来,轻声说道:“我们走过来的一路做的标记,都会对应地在对面刻下一个标记,就像真正的镜像一样。”

“如果我们没有做标记,一直按着指示牌向前走,并且强行突破了前面那些怪物的封锁,一直深入,会发生什么呢?”

陈珩看着老严,说道。

“我们不仅不会出去,而且会直接迷失在雾中,一直在镜像的路上走着,直到怪物将我们全部杀死。”

老严沉声说道,他显然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没错,我之前说错了,指示牌是陷阱,它指向的方向根本不是大门。”

陈珩点点头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老严又问出了那个问题,他已经痒得有些呲牙咧嘴,整个脸部都有些微微抽搐。

陈珩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先去找他们三个汇合,如果八点前没有找到他们,我们就先回到一开始见面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

老严点点头,两人沿着来时的迅速地走着。

老严握着铲子,有些躁动不安,他现在痒得恨不得要给自己一铲子,把自己拍晕过去。他转头看了看陈珩,只见陈珩仍然是一脸平静,完全看不出他正和自己一样经历着这种极致的痛苦。

“小哥,你是真猛……”

老严忍不住说了一句,可他的话音未落,他就见到陈珩脸上血肉脱落了一块,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淌下。

“你怎么流血了?”

老严一愣,刚想说话,但随即他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他也开始流血了,血液渗进眼中,将视线染红了。

“什么情况?我也没挠啊?”

老严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鲜血,不仅仅只是脸上,身上各处都开始流血了。

陈珩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他抬头看了看,瞳孔一缩:“不对,下雨了!”

雾气里不知何时开始飘荡起了细如牛毛的小雨,这点雨水放在平时顶多打湿个衣裳,但对于此刻的陈珩和老严来说,无异于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