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甘愿自毁的选择
妙莲满心狐疑地望着古窑夫人，但对方却对她视若无睹，仿佛当她不存在一般。
只见那古窑夫人绝美绝伦的面庞此刻竟苍白得吓人，宛如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
一丝嘲讽的笑容凝固在她的嘴角边，看上去既凄美又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她那双原本应该明亮动人的眼眸此时充满了深深的仇恨，就像两团燃烧着怒火的火焰。
然而，就在这熊熊怒火之中，突然有一抹无法言说的凄凉之色一闪而过，快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紧接着，她像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般，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刹那间，一股强大无比的怨力从古窑夫人体内喷涌而出，迅速凝结在一起。
天空瞬间变得阴沉沉的，厚重的乌云如墨汁一般滚滚而来，铺天盖地地笼罩住了整个区域。
与此同时，四周狂风大作，阴冷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古窑夫人的身上，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妙莲瞪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让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他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来得及吐出几个字：“你这是要......”
然而，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了一样。
就在这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笼罩在古窑夫人周身那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怨气，突然间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溃散开来。
随着怨气的消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时间和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原本呼啸着的狂风骤然停歇，头顶上方那厚重如墨的乌云也像是受到了牵引，缓缓地向着两边散去。
一道耀眼的光芒穿透云层，直直地洒落在古窑夫人的身上。
那束光犹如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身躯。
或许是感受到了这股光的温度，一直紧闭着双眼的古窑夫人，竟然微微颤动着眼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众人惊讶地发现，古窑夫人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她的肌肤逐渐变得透明起来，隐约可以看到下面流动着的金色光芒。
紧接着，她整个人像是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莲花般，片片花瓣从她的身上剥落下来，向着四面八方飞舞而去。
那些花瓣在空中旋转、飘舞，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每一片花瓣都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渐渐地，花瓣越来越多，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绚丽夺目的花雨。
而当所有的花瓣都飞离古窑夫人的身体后，它们并没有就此落地，而是继续向上飞升，最终化作了无数颗璀璨的星星。
这些星星闪烁着微弱但却持久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美丽的星辰，渐渐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
那仿佛来自灵魂深处、充满了解脱意味的声音悠悠地响了起来：“终于……要结束了吗？从我诞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起，就从未甘愿向命运屈服！我历经千辛万苦才渡过了那恐怖至极的化形雷劫；也曾与那些实力不相上下的强敌浴血厮杀，哪怕身陷绝境之中，我亦未曾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无论多么艰难困苦，我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疲惫。然而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我竟然感到有一些倦意涌上心头！”
说完这些话语之后，只见她慢慢地将头偏向一旁，目光落在了妙莲身上，轻声说道：“小和尚啊，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这是我的道，我的路，我的劫，也是我的选择！我无需任何人的同情或悲悯！”
话音刚落，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她那颗美丽而高贵的头颅竟开始逐渐幻化成一片片娇艳欲滴的莲花花瓣，并缓缓地向着四周飘散而去。
眨眼之间，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那空灵而又决绝的声音依旧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
“夫——人——！！！”
伴随着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
发出这声惊叫的，正是先前在洞中与那只蛇妖激烈争吵的女妖！此刻她满脸惊恐和绝望，瞪大双眼望着前方。
就在这时，人们惊讶地发现，最后那些飘洒而下的莲花瓣并未如预料般直接消散在空中，而是如同拥有生命一般，悠悠然地飘落至战场之上。
它们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每一个受伤的妖物身上。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些身负重伤、鲜血淋漓的妖物们，其狰狞可怖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无论是深可见骨的刀伤剑痕，还是被法术灼伤的焦黑创面，都在瞬间长出新肉，逐渐合拢。
不仅如此，那些遭受了严重内伤的妖物，原本苍白虚弱的面容也渐渐恢复了血色，气息重新变得平稳起来。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就连倒在血泊之中早已失去生机的妖物尸体，此刻也在莲花瓣的轻抚下迅速复苏。
它们僵硬的肢体开始活动，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干瘪的胸腔重新起伏，仿佛从未经历过死亡的降临。
然而，这些复活后的妖物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们不再保持着原来恐怖诡异的模样，而是统统化作了普通的动物形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奇迹仍在继续上演。没过多久，战场上所有还活着的妖物伤势基本上已经完全痊愈。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黑色气体从它们体内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弥漫在四周的空气当中，使得整个场面愈发显得阴森诡谲。
玉秉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这诡异至极的场景，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然后才压低声音，轻声呢喃道：“这是......这究竟是什么？”
站在他身旁的清芜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解释道：“这乃是那莲花妖的本命精魄啊。想来那莲花妖可是有着成仙的潜质和趋势，如果不是遭遇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怕它早就已经成功飞升仙界了！”
“然而事与愿违，历经数千年的修行，它所有的修为以及积累下的无量功德，此刻全都凝聚在了这本命精魄之中。毫不夸张地说，这本命精魄拥有着起死回生、肉骨再生的神奇功效！”
清芜顿了顿，接着说道：“只可惜，如今那莲花妖自觉大势已去，无法扭转局面，于是便毅然决然地顺从了自己的宿命安排。它心甘情愿地散去了自己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一身修为。”
“本来按照常理来说，这般自毁道行，它必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但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它竟然选择运用自己耗费千年时间悉心续养留存下来的最后一丝残存精魄，来为这些妖物净化他们身上所沾染的暴戾之气，并抵消掉他们所造下的累累孽业，只为给他们谋求一条最后的生路！”
说到这里，清芜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万千地道：“就连那些之前已经死去的妖物们，居然也都纷纷奇迹般地复活了过来。”
“不过呢，它们虽然获得了重生，但却再也不复往昔的妖力，而是彻底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动物罢了。”
“不仅如此，它们的寿命也仅仅只剩下短短数十年而已，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开启灵智，重新踏上修行之路啦！”
玉秉文听完之后，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和苦涩的滋味。
他缓缓地张开嘴巴，声音略带颤抖地道：“当真是……可悲可叹呐！”那语气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感慨与惋惜。
一旁的清芜则静静地凝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的面容显得异常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是啊！命运这个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难以言说。明明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与艰辛，甚至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身心俱疲，然而到了最后，竟然还能够保留住那么一丝丝最初的本心，实在是太难得了！”
与此同时，妙莲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庄重地行了一记标准的佛礼。
只见他微微颔首，轻声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莲花妖啊莲花妖，你如今已然魂飞魄散，形神俱灭，我也就不再为你念诵往生咒了。但我愿以清心凝气诀相助于你，希望能助这些人消除戾气，化解罪孽！”
话音刚落，妙莲便毫不犹豫地将双手合十，紧接着席地而坐。他闭上双眼，开始低声吟诵起经文来。
随着他的诵读声响起，周围顿时弥漫起一股庄严肃穆的氛围。他的口中不断传出悠扬婉转的梵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清脆悦耳；而他的身体四周更是闪耀出阵阵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宛如佛光普照大地。
见到此景，其他的僧侣们也都纷纷效仿妙莲的举动，一同双手合十，席地坐下，并齐声跟随着妙莲一起念诵起清心凝气诀来。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回荡着此起彼伏的梵音之声，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震撼人心；而那些闪烁着的金色光芒，则渐渐地汇聚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光团，将整个战场紧紧地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