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何砚书拿出手机正想要打电话给苏画宸,关心他的情况。
手机铃声响起,是苏画宸那边来电话了。
何砚书的声音放柔道:“画宸。”
苏画宸声音中带着一股悲伤,说:“砚书,我的脸毁了,医生说可能恢复不了。”
“画宸,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要怕,我会解决的。”何砚书觉得头有些晕,站起身走到窗外,呼吸着新鲜空气,安抚着:“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脸,现在科技发达,我肯定能让你的脸不留任何疤痕的。”
对于一个艺人来说,脸的重要性,何砚书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会治好他的伤。
苏画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问道:“那伤害我的人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何砚书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话。
苏画宸声音微冷,问:“怎么了?我的问题让你这么难以回答吗?”
何砚书捏了捏眉心,问:“画宸,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讨论好不好?当务之急是先治好你的脸。”
苏画宸追问:“是之后再讨论,还是你根本就没打算管啊?”
“我听凌风说,是你主动去约见的安辰,你为什么要约见他?”何砚书声音有些无力的说:“画宸,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放下傅谦寻重新开始的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安辰的麻烦?”
苏画宸略显薄凉的声音响起,说道:“你这是在怪我吗?”
何砚书说:“我只是希望你平安,不想你受伤,我希望你开心。”
“你希望我开心的话,就帮我杀了安辰。”苏画宸的声音有些崩溃地喊着。
何砚书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哪怕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苏画宸那浓浓的恨意。
何砚书劝说着:“画宸,你答应过我,会放下傅谦寻的。”
苏画宸怒斥着:“那你还答应过,会一辈子保护我的呢。可你看我现在什么样,面部毁容躺在医院里,这就是你说的会保护好我?”
何砚书觉得头一阵阵的痛着,仿佛有很多针在同时扎他的脑袋似的。
他能感觉到苏画宸的情绪,现在非常不好。
若是这么放任下去,肯定会出问题的。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头,做了一个决定。
拿起手机换了一边接听,说道:“画宸,我给你安排机票,你今天就回来吧,我会让凌风凌文他们护送你回来的。”
“你说什么?”苏画宸声音不悦道:“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让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何砚书说:“不是灰溜溜离开,我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现在脱不开身,没有办法时时在身边保护你,但我不想你出事。”
苏画宸唇角微微扬起,说道:“所以我今天这一切都白受了对吧,全算我倒霉是吧?”
何砚书听着苏画宸的声音,明显觉得不对,头痛再次一阵阵地袭来。
何砚书再次捏了捏头,有些疲惫地说道:“傅谦寻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他能找人来把我绊住,你那边肯定也会有后招,你今天对安辰下药,我估计傅谦寻还不知道这事。等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本来何砚书还想着和傅谦寻说和,可惜失败了。
再加上今天苏画宸打算对安辰下药一事,何砚书猜测安辰应该是瞒着傅谦寻做这件事情的。
所以得趁傅谦寻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赶紧把苏画宸接出来,只要把他接到南城,在自己的地盘,那么傅谦寻想动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几乎是何砚书的话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苏画宸怒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打算帮我报仇。既然如此,那么我的事情你也别管了。你不帮我,我自己帮我自己。”
说着耳边就传来了嘟嘟声,对方挂断电话了。
何砚书见状,再次拨打电话过去,那边电话根本没人接。
何砚书打电话给凌风,问苏画宸的情况。
得到的结果是,苏画宸正在房间里发脾气砸东西。
何砚书再次抚了抚额,感觉事情在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
何砚书说:“把画宸带回来,哪怕是打晕他,也要把他带回来。”
或许之前和傅谦寻他们还有缓和的余地,经过今天这一折腾,他们和傅谦寻那边是属于不死不休的情况了。
他不能让苏画宸出事。
何砚书觉得自己对一阵阵痛着,连续几天高强度工作,又没有休息好,导致现在头疼的厉害。
他正想要离开窗边,就看到了刚从医院大门出去的何佑安。
迎面就和一个外表上看只有三十几岁的女人拥抱着,那人的五官和何佑安有几分相似。
何佑安看到自家母亲来医院,有些疑惑道:“妈,你怎么来了?”
叶秀姿先是检查了一番面前的人,关心道:“你说在医院,我担心死了,是哪里受伤了吗?”
何佑安说:“妈,我没事,我是见义勇为,送别人来医院的。”
叶秀姿点了点头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没事了。那我们回家,妈做了你爱吃的菜。”
何佑安脸上露出欣喜,说:“好啊,我好想吃了。”
楼下,上演着温情的一幕。
楼上,何砚书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那个女人何砚书知道,是何佑安的生母,也就是何毅霖养在外面的小情妇,叫叶秀姿。
大学毕业那年进何家公司后和何毅霖认识的,后续很快就辞职给何毅霖当情人。
何毅霖那个不称职的男人。
把地位和脸面留给了正妻和他的孩子。
把宠爱和关心留给了这个小情妇和何佑安。
把羞辱和难堪留给了自己和妈妈。
何砚书五指握成拳,脸色越发地难看,尤其看到叶秀姿和何佑安的互动,俨然就是一对感情颇深的母子。
凭什么同样是私生子,他却可以无忧无虑地长大,享受着父母的宠爱。
而他却是受尽羞辱,九死一生才勉强活下来。
何砚书看向楼下的那人,目光仿若裹挟着冰霜和利刃。
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好碍眼。
碍眼到让人很想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