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一巴掌再落下去,恐怕遥遥更不会消气。
司夫人叹息一声,手缓缓落下,这才看向司遥的双腿,母爱突然回归,“遥遥,你腿伤怎么样了?”
“......”
听着司夫人的话,白沐脑海里出现宋闻景的身影,有些后知后觉,怪不得他会跟自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他和那个司遥之间是被拆散的啊。
只是这些事情和她一开始所知道的有些对不上。
陆祈川的口中,那个司遥爱惨了他,为了他各种上吊作死,只为了能和他关系更好,甚至还会为难情敌宁晚。
司夫人口中的那个司遥,分明是另有所属才对。
真是奇怪。
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他们就到了司家。
司家还是司遥第一次来,又是一个新环境。
刚进门就被一道身影跑来抱住,“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是一个男孩,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年纪,像是怕她腿疼,并不敢用力,脸上的笑中还带着心疼。
司遥愣住,还有个弟弟?
这更是第一次见,之前也从未听说过。
感觉到手指被扯动,她才发觉自己的手被小男孩握在手里。
“姐姐,你赶紧坐着,腿是不是很疼?”他像模像样地搀扶着,小心翼翼,生怕把人弄疼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可爱。
不过司遥还是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
这小孩的手太热了,司遥冰凉的手有些接受不了。
却没发现小男孩垂头间闪过一抹受伤,很快他又仰起头露出笑容,脚步轻快地跑得不见踪影。
“阿哲很想你,一直在念叨你。”司夫人眼中含笑,刚刚车里的不愉快好像全部消失了。
话落,刚刚离开的司哲已经回来,手中还推着一个轮椅,“姐姐,你坐这个,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他的兴致还很高昂。
那个轮椅并不是纯黑色,或者说这个轮椅被人装饰过了,上面被人用颜料画着各种的图案,一看就很用心。
相较于他的热情,司遥就显得冷淡很多。
两人还没动,司夫人已经把湿巾扔在司遥身上,“先把脸擦一下,这太不像样了。”
司遥看她一眼,偏偏不想按照她说的做,不动。
“姐姐我帮你。”
司哲说着,手中已经拿着湿巾帮忙了,他和司夫人强硬的态度不同,动作轻轻的。
“姐姐这样也好看。”
“......”
被人身后的人推到一个陌生的房间,司遥环顾四周,黑白的搭配,这是那个司遥的房间?
司哲转身很快抱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保险箱,像是献宝一样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人民币。
想把保险箱递给司遥,又怕压到她的腿,最后还是换自己抱着让司遥看。
“姐姐,你拿着这些钱和闻景哥在一起私奔吧。”
这句话他声音放轻,像是怕被其他人听到一样,十四岁的年纪,眼中情绪却比司遥的还要复杂。
私奔?
司遥突然笑出声,问他,“你知道私奔是什么意思吗?”
司哲知道。
他知道他姐姐一直都想和闻景哥在一起,也知道他们两个是被迫分开,更是知道姐姐自从嫁进陆家就没有开心过。
他懂得虽然不多,但是曾听到过姐姐和妈妈的对话,听到把姐姐的卡锁掉,他这才偷偷兑换那么多现金。
“私奔你会开心。”
司哲看着司遥回答得认真,他觉得姐姐会比现在开心。
司遥伸手把面前保险箱的盖子合上,摇头,“我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她又不是这小孩的姐姐,也不会要小孩的钱,太丢人!
司哲神情黯然,看上去有些失落,“姐姐,这些是不是不够?”
他没有往其他方向想,而是以为是自己手里的钱不够多,突然觉得自己太小了。
“不是,现在我用不到,等以后你在给我吧。”
司遥总不能说我不是你姐姐,便找了个理由,如果他姐姐真的是自己消失的,那一定还会再回来。
司哲站着不动,眼睛看着他的脸,此时司遥脸上的泥污已经洗干净,他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盯着看了半晌,他才开口,“姐姐,你怎么变了?”
性格变了,就连长相好像也有点不太一样。
“姐姐,你从回来还没喊过我。”司哲的眼睛紧盯着司遥,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映照出一切掩藏在表层的真相。
叫他?
司遥学着司夫人的语气。
“阿哲。”
司哲的眉毛微皱,看上去像是有点不满意。
语气不对,神情也不对。
“姐姐你再喊我一次。”
“阿哲。”
还是一样,声调都是和刚刚一样,但司哲就是觉得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他也想不出来,最后将这全都归于姐姐受伤了心情不好。
......
看着面前的房间,也是黑白配色,格局也和司哲的房间一样,两个房间像是复制粘贴,不同的是司遥的房间没有照片,明面上一张都没有看到。
可能是长期没人住的原因,房间里没有人气,冷冷的,司遥觉得很适合她住。
习惯使然,司遥从轮椅上下来直接往床底下钻。
虽然换了环境,但床底下的感受都是一样的,黑暗,狭小。
司遥的是被敲门声弄醒的,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个没完,“遥遥,你快起来,祈川来接你了。”
司夫人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里面的人没回应,她就一直敲,完全没有喘息的空间。
紧接着就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司遥有些无语,没有允许怎么就拿钥匙开门了?
没礼貌!
刚从床底下爬出来,这边司夫人已经站在一旁,看向司遥的目光带着不赞同,“坐地上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祈川来了。”
她的脸上笑开了花。
“陆祈川是你儿子吧?”
司遥当真是觉得奇怪,哪有人对待女婿是这种态度,恨不得把自己女儿贴在别人身上。
司夫人深呼吸,勒令,“你赶紧收拾一下,必要让人等急了。”
要不是楼下有客人,这件事断不会那么快结束。
说完她转身出门,每一句话都像是带着逼迫,只是对司遥没用。
低头间,她这才看到身上夹着的一片纸,上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难道晚上谁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