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木合也睁开眼睛，有些迟疑道：“贤弟，这么做，不符合你说的程序正义吧。”
牛仁反问：“你说什么是程序正义？”
不等札木合想明白，牛仁接着道：“凡是老百姓最希望的，凡是对老百姓最有好处的，凡是能够爆发老百姓创造力、生产力的，就是正义。所谓的程序，就是为了这个服务的！”
“霸道独裁，穷兵黩武，不管老百姓死活。这种统治，就算你再有仪式感，又怎么算得上是正义？”
“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聊过的诸侯之剑？可知道后面描述的天子之剑，该是如何？”
天子之剑！
札木合听懵了，忍不住在脑海里面翻课文。
眼看底下的兵将都有些认同，甚至对牛仁的崇拜超过自己两人！
铁木真“锵”的一声抽出金刀，吸引众人注意。然后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会儿，这才交给牛仁道：
“既然如此！我孛儿只斤 · 铁木真，就把黄金家族的金刀给你！你以后可以作为金刀驸马，与我共同角逐大草原的狼王之位！只要你牛仁赢了，我和我的所有子民就都承认你。”
札木合也取出一把银白长弓，上面有狼王的白色鬃毛。他交给牛仁，说：“我也一样！这是狼王弓。只要你能赢，包括我札木合在内，一切都属于你。”
说完，两人盯着牛仁，希望他说出如果输了，再也不打草原的主意！
金刀驸马？狼王？这么浓郁的大漠风格版王室传承！想反向融合我？
牛仁一起接过来，但是他却说：“我同意这个约定，但是我会以以华夏正统的身份来与你们角逐！如果我赢了，不是我继承你们的草原法理，而是你们带着子民融入我华夏民族。如果我输了？我只能承诺，不会用个人武力逼迫你们。”
铁木真和札木合一听，虽然感觉似乎有些不对，但是结果已经是他们能接受的。
于是郑重走到点将台前，和札木合一起宣布了这个决定，并与牛仁三击掌为誓。
之后，铁木真看看在上古上方的刘海薇，他的三女儿，迟疑一下又问道：
“我们三方毕竟不是生死仇敌，甚至还有亲戚。若放手厮杀，那就是内部消耗，给金人以可乘之机。若不放手厮杀，又如何角逐出最后胜者？”
札木合虽没亲戚，但是他怕杀得狠了，牛仁直接来个斩首。也认同道：“没错，应该制定一个规则。”
牛仁看着他二人，明白这一刻的谈判，对方代表的是草原民族！而自己代表的是中原的华夏民族。
他脑海中闪过的却是李牧、苏武、霍去病、徐达朱棣……于是豪迈建议：
“可还记得斡难河源头，狼居胥山巅吗？上次，我是以客人的身份去的。但我更想以汉人将军的身份，前去封狼居胥！”
“你我三方便各出人马！看谁先灭乃蛮、杀桑昆，谁就有资格封狼居胥。”
想起刘邦项羽入咸阳，闹出来的乌龙。他又强调：“只有先控制狼居胥山，才能封禅为王！敢有弄假取巧的，犹如此山。”
说着，他找了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运力抱起，砸向山壁！竟然把上下两三丈的一大片岩石层给砸下来。山壁上露出一个巨大狰狞的坑洞。
铁木真和札木合看到这幕，就像是被石头砸到自己的心口上，对牛仁的武力忌惮又提了起来。
不过，牛仁的提议正中他们下怀！比军队打仗，他们可不怕。而且趁着东西联盟混战时，乃蛮部悄悄盘踞了草原圣地。是时候去找他算账了！
于是便郑重答应，并且取出契约石板，把约定的内容刻上去。史称：“封狼居胥之约！”
——————
一天之后，看着铁木真和札木合各自带兵离去，似乎要返回安排后勤保障，尽快开拔北方！
哲别有些着急，跟牛仁建议道：“兄弟，你教给我的闪电战术，最是适合长途奔袭，抢占先机！不如让我先带本部三万骑兵北上，一战灭乃蛮。”
刘海薇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牛仁摇头道：“这样草率是不行的。因为我们的敌人不仅是乃蛮部和桑昆，更有铁木真和札木合！我们若一心打仗，他们却能随时从旁背刺，甚至是围剿！岂不是为他们做嫁衣？”
哲别想到那个后果，也是不寒而栗。让他往西边打异族蛮夷还好，但是跟铁木真这种级别的王交手？他还没有把握。
刘海薇也没有好办法，只好问牛仁：“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牛仁笑了：“东西联盟打了这些年，也没有分出胜负。我们以前怎么做，现在还怎么做就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
“甚至可以从此处开始，咱们自己种田、爆兵，麻痹他们。同时把我们的精锐调过来一部分，就以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往北打。”
刘海薇和哲别听着虽然热血沸腾，但还是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可是这样慢吞吞的种田爆兵，封狼居胥之约在那，意外太多！一不小心就得认输了。”
在她的父汗，还有牛仁之间，她更希望牛仁能赢！
因为她知道，铁木真要的是征服、杀戮，而牛仁要的是战争后的和平一统。只有牛仁打赢了，她的父汗和同族们才能够载歌载舞。
孝有小孝、大孝，她认为只有这才是天下之大孝！
牛仁感动极了，拉着她的手，只说了一句：“封狼居胥，有史以来都是汉人将军最专业。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那群嗷嗷叫的家伙喊来。”
“我就不信，有这种青史留名的机会，大江南北的英雄俊才，还不入我毂中？”
哲别听着越来越迷糊，这不是他专业领域。
刘海薇的眼睛则是听得越来越亮！
——————
南宋，临安，码头，清晨。
一艘大船就要出发！逆行而上扬州，然后过镇江，一路直到荆、襄，然后由武关而入陕西，去汇合那里整装待发的辛云游等人。
但码头上只有辛弃疾、陆游和岳雷三个人送行。
船上有刚被赋闲回家的陆云龙，以及来通知他北上的陆云飞两兄弟。
还有武状元林仲虎回来号召的，一大帮出身底层行伍的武学生军官。
除此之外，还有完成岳飞平反资料整理，准备投笔从戎的书生岳珂！
“扬帆！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