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伊森如约而至。
他和往常一样抱着沈奕,声音闷闷地撒了娇,说真的很想你。
谁都没提订婚的事情,沈奕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订婚。
伊森虽然和之前一样,但沈奕看得出来他应该真的很累,大约是不想把情绪带给自己,带给一周只能见一次面的宝贵时间。
晚上,伊森从背后搂住沈奕,下巴搁在他脖颈处,呼吸均匀温热。
本以为对方已经睡着,沈奕动了动胳膊,伊森就把他更紧地圈住,轻轻说:“沈奕。”
“怎么了?”
伊森静默片刻,才开口:“没事,就是很想你,我明天又要走了。”
“这么快。”沈奕呢喃,“这么快就走。”
伊森亲在他耳朵上:“最近很忙,我下周回来多待几天,你要等我。”
沈奕慢慢翻身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对视了很久,久到自己都觉得眼眶酸涩。
伊森像只很乖的小动物,在他唇瓣上贴贴:“沈医生怎么不回答我。”
沈奕靠进伊森怀里,说,我等你。
两个人接了个很绵长的吻,抱着彼此睡过去。
伊森没有骗沈奕,最近真的忙到不可开交。
提前修满学分点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同时伊森频繁出入华尔街证券交易所接触金融动态市场以及股票事宜,并且已经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基金。他要走的方向绝不是步入政界,那样永远无法摆脱家里的控制,无法把沈奕攥在手里。
伊森拒绝了前些天那场荒谬的订婚,同样明白父亲不会止步于此。
没有多少时间等人,眼前的抉择会造就未来走势,他只想要沈奕。
———
从上次见面后的几天里,伊森发现,沈奕不再回复自己的碎碎念信息了,也很少接电话。
即使接通后也是寥寥数言,总说工作忙晚上要提前休息。
距离隔这样远,伊森听不到他的声音,会死掉的。
落地京市那天沈奕的电话依旧打不通,彼时的伊森忙到已经连续两天没合眼,只在飞机上迷糊过片刻。
他有沈奕家门钥匙可以进去休息,但还是选择去医院接对方下班。
他太想见到沈奕了。
沈奕出来的时候身旁跟着个男人,大概是同事。
回家后,伊森不太开心,说沈奕跟对方靠的太近了,他不开心。
沈奕推开伊森靠过来的身体,没有像往常那样哄他,很平静地提了分手。
语气平静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伊森几乎是怔在原地,像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很久才问:“什么?”
沈奕没说话,但他永远都记得伊森的神色。
伊森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袖子问,沈奕,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吗,你要和我说。
伊森还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提分开的,你离不开我。
他说着沈奕离不开自己,但脸上已经暴露出脆弱和不知所措。
沈奕移开目光,不去看伊森发红的眼角。
他把抽屉里那叠照片放到桌面上。
伊森的心瞬间就提起来,已经顾不得考虑照片从何而来,他攥着沈奕的手腕语无伦次解释这都是以前。
沈奕抽回自己的手,“我也不想再谈这种恋爱了,距离很远很难见到,我想找个人安定下来。”
伊森眼角红得愈发明显,他着急开口:
“你再等等我,我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真的,我最近……”
“你别这样自私。”沈奕打断,“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时间等你。”
“可是你答应要等我的,如果你觉得一周见一次太久的话,我三天回来一次好不好,两天,两天也行,我也想见你,但是最近真的比较忙,你不是说想和我结婚吗,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见沈奕静默着,伊森又开始哀求,跟他保证三年内绝对会和他结婚,承诺自己也能让沈奕安定下来,不会再谈这种见不到面的恋爱,保证跟之前一样,他说到做到。
伊森的眼泪一下子掉出来的时候,沈奕忽然想起,他今年才十九岁。
十九岁,在沈奕的家门前,自尊和理智全部抛之脑后,苦苦哀求了两天。
一门之隔,伊森说,沈奕你别不理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到,你别不要我,我答应你两天回来一次好不好,如果分手我真的会死掉的。
他不断做出保证,说三年之内我绝对能和你结婚,会把你和你妈妈都接去纽约,住进刚买的庄园里。
伊森像个穷途末路的人,言语混乱,却始终流着泪求沈奕再等等他。
沈奕在门内安静听着,也流泪。
伊森大病一场,连续几天都发起高烧,恍惚着做噩梦。
醒来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下意识看周围,病房里只有索尔,薛非寒和傅肆隐。
伊森握住姐姐的手,脸色苍白,只有眼眶是红的,他嗓音发哑着问沈奕呢。
索尔没回答,而是让他好好休息。
伊森说:“我觉得他……他肯定遇到什么很难解决的问题了,我要去见他,替他解决。”
索尔想说什么,电话响起,她拍拍伊森的胳膊而后出门了。
伊森就继续看着薛非寒他们,问沈奕来过没有。
谁也不说话,傅肆隐让他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病好了去做。
伊森眼眶烧红:“我要沈奕,我想要沈奕……”
说着就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开始掉眼泪,只说要沈奕,让他们把沈奕找来,他要把沈奕留在身边,不想分手。
薛非寒在心里叹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