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来找他时,鬼方相繇正在盘腿打坐,还吐出了一口黑血。
“相柳!”意映吃了一惊,慌忙扑到他身边想要扶住他。
相柳却猛地往后闪躲了一下,慌乱地说:“别过来!”
他的眼神和语气不容置疑,意映下意识停住脚步,双手僵在半空,心中瞬间慌乱如麻,恍然间以为他竟不让自己靠近他了,忍不住头皮发麻,整个人如坠深渊一般。
相柳吞下喉咙中不断翻涌上来的血,伸手拂去唇角的血,又捏了一个法诀,清理干净了自己吐出的血迹。
意映明白过来,他这是怕自己的血毒到她。
她忍不住一阵心疼,他都吐血了,还担心自己会毒到她。
“怎么回事?怎么吐血了?”她坐在床沿上,抓过他的手腕急切地探去,却发现根本探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伤,只探到他全身的气血都在疯狂翻涌,脉息极为混乱。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稍稍运转体内灵气,紊乱的气息很快便平稳了许多。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意映心急如焚,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们分别之前他还好好的。
“没事,”相柳轻声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
乍见她的慌乱也已经褪去,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平静地说:“刚刚试了一个新阵法,没掌握好分寸,被反噬了。”
“啊?”意映对阵法的事知之甚少,但她猛地想起他白天说阵法反噬说不定会要命的,她心中不禁一紧。
于是乎,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就准备往外跑去,想叫鬼方氏的医师来看看他,口中还焦急地念叨着:“我去叫鬼方氏的人……”
“不用。”相柳忙伸手紧紧拉住她,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不肯让她走。
意映一时挣脱不开他的力道,说:“你说过阵法反噬说不定会要命的!”
他无奈地笑:“鬼方氏的人身子弱,才会一不留神就会要命。我的身子哪有那么脆弱。”
“可是你都吐血了……”
“让我吸一下就没事了。”说着相柳不由分说就揽过她的脖子吸上了她,速度之快就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
尽管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她搞得面红耳赤,但她还是很快冷静下来。
意映眉头微皱,心中暗中思忖着,还是不放心,鬼方淳今日被他们俩一人搅和了一通也没见反噬,什么阵法能让相柳直接吐血呢?
于是,她轻轻拍了拍相柳宽阔的后背,柔声劝道:“还是让医师来看一看吧,若是确认真的没事,咱们就放心了。”
然而,相柳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紧紧贴着意映,贪婪地吮吸。
“……”
“什么阵法,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要去练?”
相柳仍然在吸吸吸,手中还轻轻摩挲着她。
“……”
很快,意映就被他吸得好似没骨头了一样,软绵绵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意映娇柔地哼哼唧唧了一会,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有些迷离地问他:“是那个能让我看到前世的阵法么?”
此时的相柳仍然完全沉浸在吸取她的快乐之中,对于意映的问题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着这个让人面红心跳的行为。
意映不禁着急起来,挣扎着想要从他口中挣脱出来:“你回答我呀!——嘶……”
这一挣扎,她的肌肤就和他的小獠牙起了冲突,一阵刺痛袭来,意映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相柳终于松了口,仔细舔过她的伤口,这才放开了她。
意映被他弄得痒到难耐,还是不忘追问他:“到底是不是呀?”
相柳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手指抹下唇角残留的血迹,也用舌尖勾走吃掉了,似是不想浪费她的一滴灵血。
意映:“……”
“你快说呀!”
他矢口否认:“不是。”
意映却不相信:“我不要看什么前世了,你不要再练了!”
相柳无奈道:“真的不是。”
“那是什么阵法?能把你反噬成这样?还要大半夜的去练?”
“睡不着,随便找点事做罢了。”相柳从她怀里摸出灵药喂她吃过,然后反问她,“你又是为何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
“我也睡不着,想见你。”
“那……今晚别走了?”相柳抱着她在她的耳边吹气,他的声音又有些闷闷的,像是一只吃了苦头的小兽在撒娇求安慰。
意映叹了口气,说:“那你……不许乱动……”
“呵,”相柳低笑了一声,“这话应该我对你说。”
他这是在怪她总是对他胡作非为了?
意映白了他一眼:“你都吐血了,我肯定不会动你。”
“嗯。”
两个人便和衣躺了下来。
似乎是知道只要一开始就会收不住,两个人都老老实实躺着,一动不敢动。
他们也不敢面对面,不约而同都仰面平躺着,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方才被他吸了血的缘故,意映困倦极了,迷迷糊糊入了梦,向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相柳也翻了个身,向着她的方向,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意映那漂亮的颈窝弧线上,那里好像散发着什么魔力一般,吸引着他,诱惑着他。
他小心翼翼地向着意映挪动了一点点,又挪近一点又一点,直到身子已经很近了,他不敢再挪了,生怕惊醒了沉睡的佳人,也怕惊醒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他又把脑袋冲着她的方向拱了拱。
直到能清晰地感受她的气息和温暖。
他并不是要吸血,也不是想涩涩,只是莫名想要她的气息填满自己的心,缓解一下方才的痛楚。
他早已将她的气息牢牢记在心里。
他们那么多次唇齿相依,交颈相缠,交换灵气,吮血食味,甚至是神魂交融。
她的气息早已浸透在他的血肉,同样的,她的身上也早已浸染了自己的气息。
早已经不可磨灭。
他深深一嗅,嗅到她诱人的香气,嗅到她身上只有他能察觉到的属于自己的气息。
她是他的。
一直都是。
他也是她的。
永远都是。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被他拥入怀中。
身边的人儿却又极不安分地翻了个身,直接翻到了他的怀里,一只小细胳膊还一拳打在了他的大胳膊上。
相柳无奈地握住她的皓腕,把她的胳膊塞回到被子里。这小胳膊看着细细柔柔的,一拳打出去力道倒是不小。也就他能承受得来了。
许是也感受到了那股来自于他的熟悉气息,她在睡梦中也本能地朝着他的方向,无意识地拱了拱,又拱了拱。
她蜷着身子,像一只寻求温暖和安全的小猫,不断地向着心中的热源靠近、再靠近。
“……”
直到拱起了他那些不可描述的感觉。
“……”
他原本让她留下,是想缓解抚慰一下方才的痛苦来着。
可他现在好像……比刚才更痛苦了……
到嘴边的美人却只能嗅不能吃,好气。
他暗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毒,如今才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受那么大的罪,还要用那么大的定力忍耐。
相柳辗转反侧,最终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咬牙抱起她,化雪把她送回了相思阁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