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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烟消,皇后殿内

一盏琉璃灯柔和地洒下光晕,将殿内的珠帘与檀木屏风映得朦胧。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身着一袭月白色织锦长裙,裙摆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缀以细细的金线,华美而不张扬。

披散的长发柔顺如绸缎,微微散落在她纤瘦的肩头,却因额角的一丝白发,添了一分愁绪。

面容清丽,眉宇间却带着些许疲倦。

潘嬷嬷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后,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几分,自从上次因为多嘴挨了耳光后,她对皇后的脾气敬畏有加,唯恐再犯错。

皇后垂下眼眸,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案上摊开的空信笺,轻轻叹了一口气。

父亲为什么还不回我的信?洛冉冉的死……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抬手扶住额头,指尖微微用力,似乎想要压下那些盘旋不去的思绪,片刻后,她缓缓放下手,眼神里多了一丝落寞。

“潘嬷嬷……”她忽然开口,声音低而柔,“你看我的白发,是不是又多了许多?”

潘嬷嬷闻言,身子微微一颤,连忙向前迈了一小步,谄媚地低声道:“娘娘大概是看错了,几根而已,根本不碍事呢。”

皇后淡淡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拿起桌上的银梳子,对着铜镜细细梳理起长发,镜中的自己清丽如昔,却无法掩盖眼底深深的疲惫。

许久,手中的银梳停了下来,镜中清丽的面容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黯然。

皇后闭了闭眼,脑海里却蓦地浮现出姜绾歌的影子。

那张面孔,明艳动人,如清风拂面,却已经尘归尘,土归土。

“或许,她才是最幸运的。” 皇后在心中喃喃,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既是嘲笑姜绾歌的短暂,也是嘲笑自己的执念。

姜绾歌死得早,留下的不过是一副白骨,但她没有经历宫中的腥风血雨,没有在这森冷的深宫中熬成一滩死水。

她是皇帝心中永远的白月光。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殿外传来一声轻唤:“娘娘,钱公公来了,说是陛下要您沐浴更衣去养心殿呢。”

皇后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手心下意识地攥紧。

“陛下……要召见我?” 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竟带着几分怔然。

皇帝已经一年多没有召她侍过寝了,而今,这突如其来的召见,让她的心像被冰冷的水骤然淋湿,莫名地不安。

潘嬷嬷连忙跪下行礼,笑着恭维道:“恭喜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皇后微微点头,目光却飘向窗外。

夜风微凉,珠帘轻晃,清辉洒满庭院,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在天幕之上,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静静俯瞰着这寂寞的深宫。

她轻声叹道:“月是圆的,可人心呢?”

玉阶寒露滴,帘卷月如霜。

明辉洒深院,孤影锁红妆。

“去吧,替本宫准备。”

……

佟佳如烟身着一袭粉色长裙,裙摆随步伐微微荡漾,绣着细致的海棠花纹,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雅。

迈进后花园的拱门时,她停下了脚步,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夜色如水,月亮圆得没有一丝缺憾,洒下清冷的光辉,将四周的景物映得隐约可见。

杨龙潭——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那个在最危难的时刻向她伸出援手的人。

低垂着眼帘,脚步微顿,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相遇时的情景。

彼时,她还只是佟佳家族的一名普通女子,一个注定被视作家族工具的少女。

佟佳家族的女人,从十几岁起就开始接受严苛的训练,她们被教导如何取悦男人,从声音到动作,从妆容到姿态,无一不精。

尺度之大、要求之严,让年幼的佟佳如烟难以接受,她厌恶这些,却无力反抗。

那一夜,她终于因为不堪教导嬷嬷的羞辱与责打而逃出了佟佳府。

黑暗中,她跌跌撞撞地跑着,却不小心闯进了一群醉酒的流氓中,她记得那些人贪婪的目光和猥琐的笑声,她绝望地挣扎着,直到杨龙潭出现。

他挥舞着长剑,毫不留情地斩杀了那些歹人,仿佛天降的神明。

他是大楚朝赫赫有名的将军,杨龙潭,一个比她大了近二十岁的男人。

杨龙潭将年幼的她送回佟佳府的,并且让她免受了责罚。

佟佳如烟第一次感受到有人为她挺身而出,佟佳家的冷漠与她的卑微存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杨龙潭的背影仿佛是她生命中少有的暖色。

自此,杨龙潭为她挺身而出的身影便刻进了她的脑海……

正想着,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佟佳如烟蓦然回头,就见那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带着一丝未散的冷硬气息。

他将她拉进了身旁爬满紫藤花的长廊,周围花香馥郁,月光透过花叶斑驳洒下,为他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光。

“杨将军……”她错愕地看着他,声音轻颤,混杂着一丝不安与惊喜。

杨龙潭没有立刻松开她的手,反而靠得更近了一些,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喊我的名字。”

专属于杨龙潭的味道扑面而来。

第一次亲近的画面跃然于脑海。

热闹的长街,不急不缓行走的马车。

车外的喧嚣声在车帘掩映中显得遥远又模糊。

闷热的空气在车内蔓延,连窗棂处透进的一丝光都带着夏日的灼人气息。

佟佳如烟微微咬着下唇,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上。

“佟佳如烟。”杨龙潭的声音低哑,如同风暴来临前的第一声闷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求将军……”

“疼我……”

话音未落,他骤然靠近,将她逼至角落,佟佳如烟闭上眼,长睫微微颤动,像是初春的柳叶被风轻抚。

嬷嬷教的本事有了用武之地。

马车在街道上继续行驶,车外的行人来来往往,谈笑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而车内,杨龙潭的低吼声与佟佳如烟的轻吟声则逐渐交缠。